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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葉雉微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知道。”

他知道的,她向來都是這麼一個人。當初在銀子巖,他說可以替她取出大虺,但她卻認為自己欠了謝憑一條命,必須得還清,因此拒絕了他。

從那時候起他就曉得了,他喜歡上的這個小姑娘脾氣特別犟,犟得九頭牛都拽不回來。反正也改變不了危素的想法,他想倒不如站在她身邊,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單槍匹馬一意孤行,至少有他在她身邊。

危素把耳朵貼在葉雉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試探性地問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們離開這裡,就去赤峰找謝小言,好麼?”

“好。”葉雉垂下頭親了親她的額角。

危素興致突發,仰起頭,“誒,對了,鳥哥,你該不會嫌棄我左眼看不見吧?”

“不敢,媳婦兒,我不敢。”葉雉裝模作樣地連連搖頭。

“噢,那是為什麼?”

“怕你生氣了一拳捶死我。”

危素:“……”

第二天,趁著葉雉打著“懷必妹夫”的旗號出門給懷必幫忙的當口兒,危素找了謝憑,想向他打聽打聽謝小言如今住在哪兒。

“我不大清楚,不過她多半還跟外婆住在一塊兒……”說著說著,謝憑覺得不對勁兒,奇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不是不能說話麼,我想把白鶇草給她。”危素語氣相當隨意地丟擲了這個回答,一副完全不把這等神物放心上的模樣。

但是這個答案在謝憑聽來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他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急急地說道,“什麼?小素,你是認真的麼,這未免也太胡鬧了!”

“我認真的。”危素一字一頓地說道,讓他明白自己的態度,“我欠謝大莊一條命,只能回報在他女兒身上。”

“謝大莊並沒有白白死了,”謝憑無法理解這個在他看來莫名其妙的決定,“他是我們謝家的線人,出了事他的孩子謝家自然會出錢撫養長大,謝小言用不著你操心,小素,你應該先考慮你自己。”

“但小言無論如何都是失去了爸爸,不是嗎?”危素毫不退讓,質問道,“她原本就沒有媽媽,現在爸爸也走了,跟她在成長中缺失的親情比起來,你們謝家那點破錢算什麼?!”說到這,她緩了緩語氣,“至少白鶇草能讓她開口說話,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謝憑被她堵得半天說不上來話,頓了許久,他才目光復雜地輕聲問,“可是……你怎麼辦呢,小素?你的眼睛……”

“我又不是兩隻眼睛全瞎了,不勞你操心。”危素聳了聳肩。

謝憑思來想去,卻還是覺得不舒服,胸口像是有一口氣梗在那裡似的,不上不下,難受得緊,嘴邊有一句話呼之欲出,可他知道不該說。

危素那廂轉過身去望著窗外,並沒有發覺他的異樣,自顧自地說道,“過幾天,我應該就會跟葉雉一起離開這裡,去找謝小言。”她停頓一下,聲音放柔了,“阿憑……”她這樣叫道。

謝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不知道危素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這一聲“阿憑”讓他生出幾分錯覺,好像回到了過去年少的時候。

他不太敢開口說話,不自覺地微微屏住氣,等她接下去的話。

危素沒有回過頭看他,用一種勸人向善、勸浪子回頭的語氣說道,“你也該想想自己的將來了,這幾年啊,我們都走岔了路,現在也是時候回到正道兒上了。”

謝憑聞言,臉上湧起一個略微蒼白的笑容。

正道兒?什麼叫正道,他已經不曉得了。曾經姑母告訴過他,在謝家待得越久,走的路越長,便會越分不清正與邪。但她很快又安慰他說,沒關係的,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正邪。

救一個人,便欠了閻王爺一條命,遲早他要在另一處討回來;而殺一個人,說不定便保全了另一個人的性命。因果迴圈事事相扣,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以,與其遵從所謂的“正”,倒不如……從心所欲。

思及此,謝憑憋了許久的那句話終於說了出來,“小素,你不覺得白鶇草用在謝小言身上太浪費了麼,不如……”

他打住了,接下去的話他自己都不太說得出口。

“不覺得。”危素終於回頭看向他了,只是她眼睛裡有著顯而易見的失望。

她語氣冷了下去,眸子裡的冰寒有些懾人,“這白鶇草是老鬼給我的,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再說你們謝家神通廣大,白鶇草又不是隻我一個人有,我早就不替謝家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