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邪侯是下了血本了……”墨行徵眉梢一跳,提劍在手,“宋兄,如前約所定,幫我斬斷我師兄的禁制,前面的我來擋。”
原來他們一直是在談這個……
身後漫天的血色針雲撲至,墨行徵手化道印,凝為陰陽圖將血雲盡數擋下,只是他消耗也甚大,轉眼間便臉色蒼白起來。
“快。”
宋逐也沒有廢話,望定了那魔君手上鎖鏈的盡頭,劍器出鞘,道:“少蒼君,上次山海禁決鬼門關前,我欠你半條命,這次還情來了。”
劍聲錚倧一響,極快、極利的一劍斬進灰色的虛影鎖鏈裡,剎那間的劍意迸發,使得上面本來的靈力流得出一絲缺口。
“承情,可以了。”嵇煬反手握住那灰色的鎖鏈,猶豫了一瞬,將南顏推走,道,“她失魂血太多,你們帶她走吧……還有,暫且不要用玉戒傳送。”
墨行徵、宋逐和南顏同時感到一股柔力將他們推遠,墨行徵急急道——
“獄邪侯把自身分神落在厲遲身上,能讓他發揮出相當於獄邪侯元嬰期的修為,你還在流失靈力!擋不住的!”
“我還不至於弱到讓師弟捨命相救的地步。”嵇煬虛虛一推,目光凝在南顏身上,道,“不要回道生天,我稍後便尋你。”
“少蒼!”
而此時,墨行徵卻發現身後傳出隱約的鬼哭之聲,只見所有的殘燭如受招引往祭臺中間而來,那些殘燭將他們三人圍繞起,一股傳送之力逐漸籠罩下來。
而嵇煬啟動傳送後,最終仍是回到那白骨王座上,拾起那萬眾矚目的山河海冕,隨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五指輕握,那修界至寶的冠冕竟破碎成一片光影。
“你想幹什麼?”厲遲的怒道。
“你們想不想看看這山海禁決的真相?”
“什麼真相?”
他輕闔雙目,喃喃道:“道尊祖師,門人之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整座山海大殿裡的殘燭一一亮起,宛如漫天星斗,一張張生靈的面容無聲浮現,眼中的怨毒深刻無比。
“請酆魔天之主,現身。”
這聲音迴盪天地,不止山海大殿裡,十業山上原本鏖戰的萬鬼也同時停下了動作,隨後彷彿是被困束一般,緩緩低下頭朝拜著十業山巔的魔君巨像。
無數鬼物喃喃出聲——
“……拜見酆魔天之主,冥府獄君。”
所有的人族妖族齊齊變色,一陣地動天搖中,巍峨的十業山、那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魔君雕像,外皮的岩石層層剝落,露出半面青玉雕琢的真容。
長城上的修士停下了動作,不知誰第一個尖叫出聲——
“道尊、怎會是道尊的雕像?!”
“道尊不是修界的正統之源嗎?怎會和這些骯髒的鬼物有關!”
那是一個鬚髮垂胸的老者,只是在十業山上,本該慈眉善目的道尊變得陰森無比,恍若世間最深的惡都匯聚在這雕像上。
真的是……道尊。
“墨行徵,你還好嗎?”
山海大殿外,那片最初的黑白二色的廣場也同樣開始支離破碎,然而更破碎的是墨行徵的信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墨行徵滿眼荒唐的笑,“什麼修界帝君,無非是選一個傀儡,為的是給道尊的亡靈收集這些鬼力、靈力……道生天想造出一個酆魔天之主,師尊,在你眼裡,除了道尊,其他的人從沒有資格做這個主人嗎?”
“難怪說我們都是祭品……”
“是,每隔一段年月放一些人進來,鼓勵他們廝殺,是為了獻祭他們,畢竟這裡所有的死靈最終都會獻祭給酆魔天之主,長年累月下來,道尊必會產生自我意識。待他有了意識,就會真正統治這山海之間。”
南顏察覺到這十業山有崩毀的跡象,道:“所以我們這些見證了實情的人,說不定出去就會被滅口。”
宋逐攙扶起南顏,道:“也可以賭一把,我師尊孟霄樓修為雖不如玄宰,但絕對可破道生天的結界,足夠救我們出去”
“你們都不用動。”墨行徵一臉疲憊地摘下玉戒,道,“我先回道生天,若一定要有一個說出真相的人,就讓我來吧。”
可他催動玉戒的瞬間,忽然感到四周本來啟動傳送的靈力波動驟然被打斷,一皺眉便知道了原因。
“你們還能打嗎?”
“怎麼了?”
周圍的空氣中,一股元磁之力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