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我要是這回解毒失敗,這根釵子就留給南顏做嫁妝,也算你我當哥哥的心意,我不好意思見她娘,你就替我交去好不好。”
殷琊一把推開還沒解開幻術而糾纏過來的婦人,連連點頭道:“願意願意,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兄弟。”穆戰霆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你待阿顏是最好的,阿顏要回家,恐怕以後再難見到了,今天老天有眼讓桃花開,我們再最後結拜一次,以後雖說不一定同歸於盡,但至少今天,咱們就是歃血為盟的手足。”
殷琊只恨此時沒讀過人族多少書,單覺得他的成語運用得行雲流水,聽明白這傻子要把仙品靈寶給他,心裡只顧琢磨著拿了寶貝後如何跑路,等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被穆戰霆強行按在蒲團上。
穆戰霆在他旁邊的蒲團上跪好,想了想又糾結道:“唉,阿顏是個重情的,還是不叫她了,省得她哭個沒完,就拿個東西替她吧。”
於是殷琊就看見穆戰霆左右看了看,抱起貢桌上一顆碩大的豬頭,擺在他們倆中間的蒲團上,還慈愛地摸了兩下豬耳朵。
“正所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穆戰霆像是老父親一樣抹了把男兒淚,看南顏久了,見個豬頭都覺得眉清目秀,遂抱緊了豬頭感慨不已,“阿顏,仙路漫長,哥和嵇煬要走了,我們永遠記得有過你這麼一個妹妹。”
——我要是你妹妹現在就大義滅親。
穆戰霆自我感動完,對殷琊道:“兄弟,來磕個頭吧。”
……不行我們狐妖是有尊嚴的,不能和一個豬頭拜把子!
殷琊這邊廂在天妖交戰,那邊穆戰霆看他眼神放空,問道:“你是不是也不願意面對她?其實我也是,罷了……這東西還是我來交——”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對方砰砰砰磕了三個頭,直磕得一旁桃樹搖動,落英繽紛中,少年目光堅定……隱有淚光。
“你聽,夠不夠響?”
……
“啊……阿嚏!”
南顏打了一路噴嚏,不知為何,總覺得仙路斷緣前,有一種想和穆戰霆同歸於盡的衝動。
“還沒停住?”
一側提了一手點心的嵇煬停住步子,用手背碰了碰南顏的額頭,“修士應當不至於為風寒所擾,你這是?”
“不知道,也許是有人咒我吧。”
此時她和嵇煬已逛過了兩個坊市,她一路說,他一路聽,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南顏總算在嵇煬臉上感到了一絲溫熱的煙火氣。
不多時,他們便走到了城中最繁華的燈市。
道旁兩側樓閣結飾繁麗,燈火通明,杯盤交觥,歌女輕唱,狂生吟哦,好不熱鬧。
南顏一來到燈市就好似脫了韁的野馬,硬是拖著嵇煬從街頭逛到街尾,待稍稍為一家勾人的丹桂糕停步時,嵇煬盯著她鼓鼓的腮幫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昨日才服過辟穀丹,不怕積食?”
“我還在長身體呢,不怕不怕。”
南顏捧起熱烘烘的丹桂糕,硬塞給他一片,隨後拉著他走到一個攤子前,定住步子不動了。
攤子上有手藝人在做人形的布袋偶,一筆一劃勾勒出生旦淨醜,其中有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女娃娃,看著胖乎乎的,可以套在手上做動作。
……重要的是,這布袋偶做得胖乎乎的,和南顏十分相像。
南顏看了一眼布袋偶,又看了一眼嵇煬,眼裡的神色十分殷切。
嵇煬看她兩隻手都拿滿了吃的,覺得不能再慣著她了,提醒道:“這般下去,再多的乾坤囊也裝不下了。”
“好嘛,不買就是了。”南顏雖沒有買,但還是拉著嵇煬找了個空地坐下來一起看布袋戲。
“我跟我娘以前在這兒住的時候,一到過節就來看布袋戲,我去借個小偶給你表演個翻跟斗?”
嵇煬看已是月上中天,接過她手上的東西,道:“盡興就好。”
“好嘞。”
趁戲中歇息的時候,南顏向攤主借了那糖葫蘆娃娃,又借了尊小生,哇哇呀呀地就給配起臺詞來。
“……說時遲,那時快,大俠一把把小丫頭護在身後,說道,賊子爾敢!”
“手起刀落,滿山的盜匪死的死,逃的逃,大俠對小丫頭說,以後誰敢欺負,就報上我的名字,龍傲天!”
“說完,大俠一甩袖子,仗劍離去……離去……去……”
大俠小偶一騎絕塵了一個胖胳膊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