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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麗修士道:“這些年但凡來赤帝瑤宮的年輕男女,多半都是來後殿想一見南芳主閉關之地的。你若是個男人,韓某這便去叫侍衛驅逐了你。不過看你是個姑娘……哼,現在的小丫頭,個個自以為天仙,硬要拿塊紗布遮面裝神秘,想和南芳主比美,豈能比得上她分毫!”

南顏:“……”

南顏:“這都被道友猜中了,道友當真厲害,妾身自以為貌美,但身邊人總說南芳主才是人間不許之風華,是以一直不甚服氣,道友看來是見識過的,還請道友教我。”

那華麗修士見她識相,面色稍霽,道:“嗯,算你還有兩分自知之明,韓某也不妨告訴你,我本也是外洲的一代有名儒修,自從三十年前見了南芳主一面,便投奔赤帝瑤宮留在這宮中當畫師,南芳主之事,韓某如數家珍。”

南顏眼睛一亮,道:“道友想必是畫過南芳主?”

“自然。”華麗修士傲然道,“天下間畫過南芳主最多的畫師,我韓馳敢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南顏連忙一通狂吹:“看道友氣度非凡,必是丹青妙手。不瞞你說,我千里迢迢來寅洲,就是為了一睹南芳主真容,若不能見真容,見見畫像,若當真如傳說中一般,我也就死心了。”

那名叫韓馳的華麗修士聽得一陣受用,道:“趁年輕開開眼界,也好教爾等庸脂俗粉收收心好生修煉。也好在是韓某心善,你且隨我來。”

南顏連忙跟上,不多時,她便隨韓馳來到一處湖岸,岸邊好似特地修了一座畫樓,而湖中心則是立了一座籠罩在輕煙中的宮閣。

“那是……”

“那是禁地,乃南芳主的洞府,遠遠看一眼就是你的福氣了,進去就別想了。”

……是孃的故居呀。

南顏要找的就是這地方,她遠遠望去,只見輕煙濛濛,神識探去就被反彈回來,顯得十分神秘。

“當年赤帝寵女,特修了這畫樓,召集畫師為南芳主作畫,其中不乏貴胄留墨。”韓馳又警告道,“你遠遠看看便罷,不可碰了半分,否則休怪我趕你出去。”

南顏連連稱是,隨後迫不及待地朝畫樓中所懸的掛畫中看去。

這畫樓三層高,單她在的這一層,壁上就足懸了上百幅畫作,大多是群像飲宴之景象。

南顏靠近理她最近的一副,這畫上人雖多,她卻能一眼找到……她思念了許久的母親。

那是一個熾豔得幾乎能灼傷人眼的女人,好似已是半醺,便蹬掉了一隻繡鞋,慵懶地斜臥在臥榻上。後襟的衣領鬆鬆搭著,露出天鵝般的後頸,隱約能看見她背上竟紋著一頭展翅欲飛的鳳凰。

她手中的酒爵虛虛一敬,神情中分明帶著人上之人的驕傲,令得這幅畫中的其他人,雖姿態各異,或以酒掩飾,或假裝交談,目光卻都是看向她。

不會錯的,就是娘。

南顏心中激動的同時,也頗有些疑惑……她娘,當年是這樣的?

來上洲之後,南顏多少也聽說過,在上洲南芳主素有風流之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南芳主諸多追逐者中的哪一個。

南顏又看了幾幅宴會圖,越發肯定那些細節神態就是她娘,隨後看向角落裡的一張,這張畫十分古怪,遠看還能看得到是一副只有南嬈一人的畫像,近看卻只看到畫質上一片模糊,像是被什麼阻絕了,南顏眯起眼睛凝神再看,驀然覺得雙目一陣細微的刺痛,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旁邊韓馳彷彿是在忙些什麼,正要將一幅幅閒置的畫卷好收回錦盒中,見她雙眼似有不適,嘲笑道:“赤帝瑤宮的畫豈是凡墨能比的,這畫樓中的畫均由畫道聖手所出,那些看不清的都是大能繪製,你若強行觀看,神識必會受摧折,量力而為吧。”

“多謝提醒。”南顏道謝後,卻不像是要退縮的模樣,雙眸綻出一層薄淡的金光,瞳仁深處浮起一個個細小的梵文,只覺腦中一陣轟鳴,眼前漸漸撥開迷霧,看到了那圖。

然後南顏看呆了。

前面所有的圖畫中,南嬈均是傲慢任性的,獨這一幅,衣著樸素,披髮挽袖,神態安寧地酣睡在一片優曇花叢中,旁邊幾壇甫釀好待埋入地底的好酒,好似釀酒途中累了,是以沉沉睡下。

南顏看見,她娘身上披著一件……顯然是男子的外袍。

南顏目光向下看,只見角落裡寫著一行端正的字——七月七日失約,贈嬈娘賠罪。

這也就罷了,等南顏看到那印章上的署名,腦中瞬間炸開了。

……應則唯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