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有意思,一百四十餘歲的人都夠資格說教了,我這個兩百多歲的人還覺得時年尚早。”
與南嬈同行兩個月,孟霄樓雖然面上總是板著臉,但不可否認南嬈是那種讓人極容易喜歡上的,你高興了,她就跟你胡鬧惹你生氣,不高興了,她又會逗你開心。
孟霄樓道:“他們口中所言,你……這些年都聽慣了嗎?”
南嬈笑道:“風流風流,有人所見惟清風與流水,自然也有人所見乃風騷與流俗。我倒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人,早些年的時候,斷人舌根的事也不是沒做過。誒,不說這些無聊事了,聽說你未洲的天鞘峰在冬初有霜螢,你不是要帶我去看嗎?”
孟霄樓耳根微熱,他求助了未洲的同儕多日,眾劍修群策群力,最後說他們未洲清寒,只有天鞘峰的霜螢盛景適合情人互訴心意。
可天鞘峰能看到霜螢的地方誰都曉得是個情緣聖地,孟霄樓始終說不住口,是以連夜手寫幾份未洲美景指南,放在南嬈看得見的地方,這才迂迴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南嬈倒是興致勃勃的,可等到了天鞘峰,腸子都悔青了。
她的功體屬火,雖不怕霜雪,但卻畏寒,這天鞘峰在整個上洲中都屬於極寒的所在,縱然修為不懼,但一路走來,仍不免凍得臉色微白。
“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南嬈問。
孟霄樓從小在這種地方參習劍意,早就習慣了,和南嬈走在一起,不止不冷,甚至還覺得面上有點熱。
“我還好。”
南嬈有點急得慌,道:“你也太冷淡了吧,就不能做點讓姑娘家覺得溫暖的事嗎?”
隨後她看見孟霄樓嗯了一聲,脫下外衫,本來還以為他要給自己搭上,卻見他跟自己擦肩而過,從一處山坳邊刨出一隻冬眠的雪蛤…蟆裹在衣服裡,努力證明自己是個愛護動物的溫暖好男人。
孟霄樓:“你覺得暖了嗎?”
被暖醒的雪蛤…蟆:“呱。”
南嬈:“暖了暖了,惹不起惹不起。”
南嬈只能哆哆嗦嗦地跟他爬上了天鞘峰,不過好在霜螢如期而至,宛如天上的星子墜落在一方雪山之上。
抬手接住一隻霜螢,但只在掌心抖了抖晶瑩剔透的翅膀,便融化開去,南嬈可惜道:“它們有靈智嗎?”
“天鞘峰下鎮壓著一片鬼地,據說霜螢便是死者冤魂碎片結合寒氣所化,應是有一些靈智的。”
南嬈指了指那些附在自己髮間的霜螢,道:“那它們這算是什麼,霜螢撲火?”
“鬼者喜生人之氣,它們應該是喜、喜歡你吧。”
南嬈看他面紅耳赤的,失笑道:“你約我來這兒,應該不是隻想關心霜螢喜歡誰吧。”
孟霄樓微微垂首,道:“你喜歡應則唯嗎?”
南嬈側首思索了片刻,道:“他是道尊和我父為我擇定的良人,又救過我的命,我說不出什麼不好,也曾試著喜歡他,可……”
孟霄樓看見南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怎麼?”
“我總覺得看到他時,‘喜歡’這種情緒好像被挖走了,心尖上好像灌了冰一樣,怎麼也軟不下來。”
孟霄樓沉默,說起來他的心思已經埋藏了很多年了,其實早年間,孟霄樓是聽過南芳主的名號的,畢竟在道生天的禮法制約下,不是誰都能活得那般肆意妄為的。
她喝酒闖禍,無視禮法,偏偏上天賜予她無匹的容貌與出身,使得她總是能成為道生天的一片素白鴉青中最熾烈囂張的一抹豔色。
他聽那些人的嫉妒、羨慕、渴望,一直到那場荒誕的初見後,才曉得為什麼世人都那般喜歡非議她。
南嬈就像是這個世間所有慾望的核心——美貌、權力、力量,她甚至連靈魂都那麼好。
孟霄樓索性閉上眼,用盡了力氣,才把那句話說出口。
“我喜……喜歡嬈娘。”
南嬈終於是撲哧一聲笑出來,就在孟霄樓灰暗地以為他失敗了時,南嬈卻探過身子來,在他右臉上親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為這句話準備了多久,雖然不會許你什麼,但當下這份心情是值得珍惜的,你當是一場夢吧。”
後來孟霄樓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發飄,直到很久以後偶然間支支吾吾說出這事,表達了會不會親一下就親出個孩子的擔憂時,辰洲的龍主一邊砸桌子一邊罵道,世上絕大多數渣男都這麼對下堂妻說過,老賊合該當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去未洲散了次心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