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禮畢,人群裡便想起一陣叫好聲。
二拜高堂!
二位新人再次轉身,高堂之上只有一位老者,白眉鬚髮,眼眸半眯。
那是當今大魏最有權力的幾人之一,在丞相之位已坐了數十載之久的司馬詡。
在二人衝著他躬身的時候,這位向來不苟言笑的大魏丞相的臉上,終於是少見的浮出一抹笑意。
夫妻對拜!
二人轉頭,相對而站。
這是最後一禮。禮畢,二人自此便是夫妻,名正言順的夫妻。
但很奇怪,男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就好像他即將面對的只是吃飯洗衣一般的尋常小事。
而被蓋頭蓋住頭的女子,似乎也有些猶豫,二人就在這時,很有默契的陷入了某種僵持。
府內的氣氛變得沉默,坐在高臺上那位老者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咳咳。夫妻對拜!”負責主持的男子也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再次說道。
臺上的二人聞言身子一僵,卻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快些拜吧,老夫有些困了。”高堂之上的老者拿起身旁的茶杯,輕抿一口,如是說道。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讓這在場所有人驀然感到一股寒意。
二人終於動了起來,他們的背慢慢彎起,頭顱也隨之漸漸低下。但他們做得很慢,就好像他們即將叩拜的並不是以後相濡以沫伴侶,而是某種命運,某種他們並不願意屈從的命運。
“蛟龍!”而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如驚雷一般炸響。
一樣事物應聲轟開了神將府大殿的正門。
那是一把長槍,槍身猩紅,上面依附著有蛟龍虛影,裹狹著有漫天風雪。它猶若脫弦之箭,呼嘯而至。
那是很突然,亦很快的一槍。
在場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從這樣的驚變中回過神來。那把槍卻已經到了臺上那位紅衣男子的身前。
紅衣男子冰冷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又絲毫的變化。
他伸手,將還在發呆的司馬長雪輕輕一攬,便把她擋在身後。
然後他幽冷眸子裡光芒一閃,數十把飛劍便猛然出現在他的身後。男子的念頭一動,那些飛劍便勢若雷霆一般的迎著那把長槍衝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炸開。
那一把長槍雖然聲勢浩大,卻在與紅衣男子的飛劍僵持數息之後,被生生的擊飛出去。
一隻馬靴在這個時候踏了進來。
它的主人伸出手,那把猩紅色的長槍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的手裡。
“穆歸雲?”
在場賓客們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位忽然出現的男子的身份,他們發出陣陣驚呼,開始交頭接耳的相互詢問此中緣由。
高臺上北通玄面色冷峻的看著忽然出現的穆歸雲,他有些疑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但躲在他身後的司馬長雪卻在聽聞來者身份的一瞬間嬌軀一震。她想都沒想的扯下了頭上的蓋頭,越過擋在身前的北通玄,失聲喚道:“歸雲!”
她語氣中的焦急,眼神中的關切,讓在場諸人一瞬間便明白其中緣由。而某些有心人更是暗暗一笑,心道此番有好戲看了。
北通玄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看了看身旁的這位女子,又看了看冷著臉色,提著槍,正一步一步走來的那位男子。終於是開口說道:“你不該來的。”
“為什麼。”穆歸雲寒聲問道,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北通玄一眼,他的目光彷彿被黏住了一般,落在身著嫁衣的司馬長雪身上,再也未有離開過一刻。
“你不是我的對手。”北通玄搖著頭,猶如嘆息一般的回答道。“沒有了奈何,你來,只是白白送命。”
北通玄很清楚,穆歸雲的身上沒有奈何。因為奈何是五皇子的東西,聖皇壽宴上的比鬥借出來還能說是助興。若是在他的婚禮上被穆歸雲拿出來,那就代表著穆歸雲的作為背後有五皇子的默許。他怎麼說也是聖皇親授的大魏神將,這場婚禮也是明媒正娶,甚至還得到過聖皇首肯的。
在聖皇還未魂歸星海之前,料想五皇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忤逆的事情。
而沒有奈何的穆歸雲,比起北通玄低了一個境界,這樣的穆歸雲,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對於這一點,北通玄有絕對的自信。
“是不是對手,打過才知道!”穆歸雲終於收回了落在司馬長雪身上的目光,他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澎湃,一道道駭人的靈力波動自他身上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