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口中響起。
“去叫玉衡師叔祖!”他這般說道,然後刀意、靈炎、雷光在那一瞬從他體內噴湧而出。
它沉著眉目,臉色極近難看。
雖然不知道蘇長安為何此時這般作態,但出於對蘇長安幾乎盲目的信任。樊如月在從這忽然發生的異變中回過神來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小跑出房門,朝著玉衡閣的方向跑去。
“長安?這是何意?”穆歸雲也被蘇長安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給唬住了。杜虹長身上的變化固然詭異得很,但以他的修為自然還是一眼便看出杜虹長依然只不過是堪堪繁晨境而已。有他與蘇長安出手,就是任憑杜虹長再過詭異,料想也不會對二人造成絲毫威脅。
“他被寄生了。”蘇長安依舊死死盯著杜虹長,他握著刀的手因為用力過猛而青筋暴起。
“寄生?”穆歸雲疑惑的看了杜虹長一眼,他並不太理解蘇長安究竟在說些什麼。
穆桂英的話音剛落,就像是某種回應一般。
杜虹長站在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開始了一陣毫無規律的蠕動。
刺啦!
像是某種皮革被利刃刺破的聲音忽的響起。
然後,一隻森然的,猶如倒刺的白色犄角自杜虹長的頭顱上伸出。
他周身的氣勢也隨之開始瘋狂的攀升。
但蘇長安與穆歸雲還來不及驚歎,一聲像是忍受了無盡痛苦的咆哮自杜虹長的口中響起。
隨之一股巨大的聲浪以杜虹長為中心,開始如同漣漪一般朝著四周擴散。
然後大半個長安城裡,都開始迴盪起這撕心裂肺的一聲咆哮。
在如此巨大的聲浪的衝擊下,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屋開始倒塌,一些離此處極近的普通百姓甚至開始六竅流血,昏迷不醒。這座大魏帝都的繁華外衣終於又一次被撕破,那徹夜照耀的燈火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被熄滅,驚呼聲與哭喊聲四起,而某些一直等待著的豺狼,也在這時,睜開了他們碧綠的雙眼。
他們知道——捕獵的時候快到了。
杜虹長所住的廂房,是樊如月不久前收拾出來的。並不多麼富麗堂皇,相反,因為這十二載玉衡的無心打理,這處廂房其實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有修繕。
所以在這股聲浪的衝擊下,這本就年久失修的廂房開始一陣劇烈的搖曳,一道道裂紋也如同蟒蛇一般在兩側的牆體上開始蔓延。
蘇長安與穆歸雲心中驚駭,對望一眼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只見一道刀芒與一道槍影赫然浮現衝二人上方的屋頂轟去。
一聲輕響出來。
二人腳跟蹬地,身子便猛地化作兩道流光竄了出去。
還未待他們站定自己的身形。
又是一連串的巨響乍起。
天嵐院這一排排廂房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轟然倒塌,頃刻之間,整個天嵐院便只剩下那七座閣樓尚存,其餘的建築全都在這一瞬化作了殘破的瓦礫。
巨大的塵霧被揚起,蘇長安二人的視線被遮蔽,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穆歸雲沉著眸子問道。在這時他終於意識到這場讓蘇長安如臨大敵的變異裡,定然藏著什麼他不曾瞭解的東西。
“神。”蘇長安這般回答道。
或許是蘇長安的聲線太過低沉,又或是在穆歸雲看來這樣的說辭太過荒謬。
所以,在那一刻,穆歸雲的身子明顯愣了一愣。
而還不待他繼續發問。
漫天的塵霧已經開始漸漸散去,一個身影終於在這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瞳孔因為這忽然出現在他眼中的景象驀然放大。
那是一個高約一丈開外的人型生物。
渾身佈滿了青色鱗甲,背上的脊樑處,手肘處,皆伸出一根根閃著幽光的倒刺。
而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出曾經杜虹長的半分模樣,上面滿是凸起的青筋與血管,頭頂一隻森然的犄角,嘴角露出兩顆長長的獠牙。而最詭異莫過於他的背後,竟然伸出兩隻巨大的骨翼。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穆歸雲的心中駭然,即使是北地那些變化多端的妖族也不應該能有這般詭異的長相。
“呼……”那隻怪物長長撥出一口濁氣,像是剛從某種長長的沉睡中堪堪清醒過來一般。
然後他又扇動了一下背後的翅膀,一陣陣罡風便在這時被驀然捲起。
這看似隨意的罡風中卻蘊含著駭人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