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人,說到底終究只是這方天地孕育出的生靈。
他比不得真神,也難以容下那般磅礴的力量,因此他們所能獲取的神性已經到了極限,但得不到天道完全的認可,那再漫長的生命也有終結的一天。
而但凡生靈,很多東西都是這樣。
拿起容易,想要放下便是難上加難。
因此也才有瞭如今天人們的一番謀劃。
但正如澹臺博詫異的那樣,白河遠擁有超越五成的畢方神性,因此他可以操縱青鸞的生死。
這一點極為詭異。
如果都是這般,他們九位天人的體內都擁有燭陰與媧皇的神性,那這麼說來,那二位真神便可以隨意操縱他們的生死?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已經完全煉化了他們的神性,那已是他們的東西,除非將他們擊殺,否者沒有人能夠奪取。
而白河遠能夠操縱青鸞的生死,那麼只能有一個解釋。
白河遠雖然擁有磅礴的神性卻根本沒有煉化。
也許他未能將之完全煉化,又獲取他根本不知道這東西需要煉化。
想到這裡,澹臺博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
“凡人就是凡人,自尋死路猶若未知。”他在心底這般感嘆道,但嘴上卻並不點破。他很樂意看見白河遠將他幫青鸞解決,至於之後承諾的天人之位。就算有天地偉力的見證,但承諾著東西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一方若是死了,那承諾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青鸞的身子開始飛快的下降,她眼前的色彩漸漸晦暗,腦海中湧出一股無邊的倦意,眼看著就要閉上。
而就在她的身子要撞在堅硬的地面上時。
一道青色的身影衝了過來,那身影極為嬌小,卻又極為堅定的抱住了青鸞飛速下降的身子。
“不要死,醒一醒!”她這般對著青鸞說道。
青鸞極為艱難的睜著眼睛看著蘇曌,看著她那張精緻得近乎完美的臉,看著她那雙無塵無垢的眸子,蒼白又無力的搖了搖頭。
她沒有辦法,她體內的生機身不由己的消散,她就要死了。
“不要死,你不能死!”蘇曌還在呼喚,她那般固執,就好像他一樣,不忍心看著身邊任何一個人離去。
可這世上之人,終歸都有死的那麼一天。
從你出生那一刻便已經決定了。
青鸞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就要支撐不住,而那她的星星也在那時就像是搖曳的燭火,在夜風中忽暗忽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淚水在那時爬上了蘇曌的雙眸,她死勁的搖晃著青鸞的身子,試圖將她從即將開始的長眠之中喚醒。
青鸞很奇怪。
為什麼這個女孩會哭?
為誰而哭?
為她嗎?
可是為什麼?
似乎自己對於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可是,她是誰?
這樣的疑惑浮上了她的心頭,她莫名的有了些氣力。
雖然她不認識這個女孩,可她在乎她。
或許,她應該做些什麼來回報這種在乎。
她這般想著,身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忽然甦醒了過來,她無塵無垢的眸子中猛然升起一團洶洶的火焰。而她背後那隻青色神鳥在那時周身開始慢慢泛紅,似乎在發生某種蛻變。
這時,一旁的白河遠的眉頭一挑。
“怎麼?還想反抗?你醒不過來的,你的體內只有五成不到的神性。”他嘲弄著說道。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這樣的話。
青鸞背後的神鳥在那火紅之色侵染到一半不到之時便停了下來。
嚶!
一聲憤怒與無奈的長鳴自青鸞的體內響起,隱約間似乎有一隻紅色的神鳥在她的體內浮現,但卻似乎被囚禁在她的體內,無法掙脫。
“沒有超過五成的神性,即使你是真神也無法復甦,你就安心的做我的養料吧。”白河遠的臉上在那時浮出一抹病態的笑意。
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青鸞在那樣的反抗之後,周身的氣息愈發萎靡。
她蒼白著臉色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
她不清楚為何要與蘇曌說這樣的話,但確實,她莫名感到有些愧疚,至於究竟這愧疚從何而起,她也說不真切。
“我說過,你體內的真神醒不過來……”白河遠的臉色愈發得意。
“不,她能醒過來。”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