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轉過來,目光是一致的譴責,滿含著“你怎麼早不拿出來的”怨念。
方漓被看得不好意思,小聲說:“之前範姑娘拿出來用的很管用,我就沒拿。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效用啊,是我師父給的。”
“你師父就沒說一說嗎?”顧乃槿好奇地問。
“我師父不愛說話。”方漓想了想,又補充,“他也說了,說驅蟲的。”
範真真把自己的藥收起來,拿起方漓放在地上的藥膏聞了聞,聞不出特別之處,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子,真是厲害。
方漓挺自豪地,講:“雖然我們天璇宗只以產出糧食牧蓄果蔬出名,但是我師父也是我們丹華峰的煉丹高手呢。”
其實這是一個概念錯誤。天璇宗再不濟,就像範真真他們羨慕的那樣,再怎麼說也是在大千界有勢力,小千界佔了多處地盤的大門派。
他們在同樣的大門派裡,煉丹煉器都不行,但出來面對外面的中小門派,又可以笑傲眾人了。
現在蚊蟲解決了,但這沼澤的臭味不克服,飯也吃不下,覺也沒法睡,也是挺愁人。
方漓琢磨著,拿了一瓶香露出來,但不太肯定。
“我有些靈花制的香露,但是臭味太重,加了花香有時候更難聞。要試試嗎?”
“試!”武思蓮叫起來,“總比不試乾坐著好,我快燻死了!”
方漓拿的花露不是君子居出產,是她空間裡變異了好幾茬的靈花。她現在已經不澆玉瓶水了,覺得這樣也夠了。
花田越來越大,她也不再管理,任它們天生天長。看開得太多,就採了一大片做了一些花露,準備哪天送給錢玉江。聆月宮女修多,喜歡得應該也多。
她先取出一瓶味道極濃烈的花露,是三種花所制。剛一開瓶塞,濃極的香氣飄出,武思蓮先是精神一振,隨即又臉色大變,死死捂住了鼻子。
被方漓不幸言中,這濃烈的花香與惡臭混合在一處,簡直不能更難聞。
更慘的是嗅覺靈敏的霜狼,嗷了一聲就暈過去了。
範真真一隻手捂鼻,一隻手拼命揮著,叫方漓收起來。
方漓自己舉著瓶子,花香更濃,倒是還好,一看大家這反應,趕緊收了起來。
但她記得還有一種,要不要試試呢?
瓶一收起,臭味更濃了,她決定還是試試。
這是一種更復雜的花露,是君子居的師兄們試驗了一年多才成功的。她用空間的花製作出來,味道並沒什麼明顯區別,但是似乎持續得更久。
武思蓮一看方漓又取出一個瓶,臉色都變了,哭喪著臉看她,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千萬別再開了。
然而方漓就在她的注視下,輕輕一拔,瓶蓋開了。
這回,卻沒有沖鼻的異味了。
漸漸的,武思蓮覺得自己可能是習慣了惡臭,鼻子麻木了,居然不太覺得難聞了。
她慢慢放開手,小心謹慎的,而其他人,也是一樣。
嗅了嗅,真的沒了。
“這又是什麼,好神奇啊!”情知這不是偶然,武思蓮一步跳到方漓身邊,湊近她手上的瓶子,用力嗅。
這時才能聞到一點清清淡淡的香氣,彷彿花香,又彷彿草木香,極清極淡,稍遠一點似乎就聞不見,卻又彷彿一直縈繞在鼻端。
“真好聞,是什麼?”
“天璇宗君子居出產的青露。”方漓答道,取了塊帕子,倒上一點青露,遞給武思蓮,“你別在衣襟上吧。”
其他人會意,各自取出合適的布料,讓方漓倒了一點,然後系在衣襟或是衣領上。果然那清淡的味道其實極為霸道,完全驅散了沖鼻的惡臭。
而方漓瓶中的青露,也不過用去小半瓶。
“君子居對外售賣嗎?”武思蓮已經按捺不住去購物的心了。
不要說她,範真真也動心。不是為了它的獨特香味,而是為了它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的功用。
方漓不想坑人,解釋道:“外賣。但君子居賣的青露雖然味道一樣,但驅臭和維持能力應該沒這個強。我這用的原料……”她頓了下,沒細說,“比較好。”
武思蓮就自己理解了,原來這是內用的,不外賣。
“沒關係,我喜歡這味道,回頭去買一點。反正這種臭地方,我再也不去自找苦吃了。”
範真真就笑笑,沒說話。
像她們這樣背後有個不太差錢的門派支撐的人,比散修已是幸福多了。但是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