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打實喜歡吃人的。
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花容色變,抱頭鼠竄,四散奔逃。
衝撞中,張春不慎跌在地上,正在心慌,卻見阿鏡跑過來,拉著手將她拽了起來。
阿鏡道:“姑娘別亂跑。躲在這裡,不要動。”
張春嚇得忘了自己先前要御劍飛行的雄心壯志,大聲哭道:“那是什麼東西?阿鏡,我想回家。”
話音未落,撲面一陣涼風。
張春定睛一看,卻見面前閃爍著一道白色的影子。
正是那個妖異的白衣少年,赤足懸空,烏黑的頭髮無風而動,原本清澈的雙眼光芒閃爍。
張春還沒來得及驚叫,白眼一翻,往後暈厥了。
少年抬手,掐住了阿鏡的脖子。
“奇怪小丫頭,”少年眯起雙眼,冷冷地問,“是你看穿了讙的罩門嗎?但是……為什麼?”
阿鏡無法出聲,她畢竟年紀還小,雖然少年身形纖弱,卻也高她足足一個頭。
他用力捏著自己的脖子,迫使她雙足離地,兩人就像是都懸浮在空中一樣,不同的是,少年遊刃有餘,而阿鏡則快要窒息了。
“你這雙眼睛……”少年突然湊近了,探究地望著阿鏡。
因為靠近,他也聽見了阿鏡嘴裡發出的極微弱的呼喚:“蘭璃……”
少年愣了愣,臉色奇異:“你說什麼?你是在叫我嗎?”
阿鏡無法回答。
少年突然像是看見什麼好笑的事一樣,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可不叫什麼蘭璃,我叫遙夜,沈遙夜。”
這一會兒,王左使的符紙逼退了湧動的妖影。
秦霜則揮劍衝了過來:“快放開阿鏡姑娘!”
沈遙夜回頭看了一眼:“挺能耐的嘛,我還當方圭山都是一群招搖撞騙之徒……不過……”
話未說完,天空傳來一陣清嘯。
秦霜抬頭一看,卻見遠處空中有兩道身影御劍而來,他驚喜叫道:“太好了,師叔來了!”
沈遙夜冷笑一聲,他仍然回頭,近距離凝視著阿鏡的雙眼。
這雙眼睛沁涼如水,泛著一抹寒意,跟他看不懂的情緒湧動。
“小丫頭的眼睛……我不喜歡,”他輕聲道:“給我的寵物吃了好不好呀?”
阿鏡沉默。
沈遙夜望著她絲毫無懼的眼神,竟覺著一陣心亂。
這會兒天際那兩人越來越逼近,而秦霜的劍光也到了跟前兒,沈遙夜不耐煩地揮手:“吵死了!”
黑色的骨扇所指,秦霜的佩劍“叮”地一聲,從中斷做兩截,他整個人也倒飛出去。
阿鏡卻覺著脖子上的那隻手驟然鬆開。
眼前人影一晃,已經沒了沈遙夜的影子,只有他的聲音仍留在耳畔,道:“留著下一次我來討吧。”
等方圭山的援軍來到,現場早沒了那白衣少年的影子,甚至連地上受了傷的狸讙也不見了蹤跡。
***
方圭山及時來到的兩位,是方圭觀主秦瞭的兩位師弟,一位姓藺,一位姓周,兩位原本就是修煉有道的高人,雲遊天下的時候,跟秦觀主一見如故,便自願留在了方圭山。
大家極快地安頓現場,清點人數,先前被狸讙所傷的有四個弟子,被沈遙夜殺死的卻有十三人,另外還有個受了重傷,眼見也是將死了。
藺周兩人則扶起秦霜,為他療傷。幸而秦霜只是染了一點邪氣,受了些許外傷,並無大礙。
大家又說起那來歷不明的少年,藺師叔道:“你說他叫什麼?”
秦霜道:“沈遙夜,他自己說的。”
藺師叔皺眉道:“聽你的形容,難道真的是那個人……”
秦霜忙問:“師叔認得這人?”
“我怎會認得他?”藺師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只是以前我在遊歷天下的時候聽說過罷了,似乎有這樣一個絕……出色容貌的少年,從出生開始就帶著不祥,自小他的家人百般毆打欺辱,直到有一天,他十幾個家人都離奇的死了,死狀極其殘忍,只有這少年失蹤不見,據說是這少年親手將他們殺死……後來有人再看見這少年,他已跟妖獸為伍,自己也變得半人半妖,嗜血好殺……”
秦霜驚道:“他真的殺了自己的家人?怪不得……他又怎會用那麼邪門的法術?”
“他有什麼奇怪的境遇就不為人知了。”藺師叔有些憂心,“但怎麼會無緣無故招惹到他的?”
秦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