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有一陣狂風猛地拍上了窗戶,力道之大,幾乎將整扇窗戶都拍飛下來。
靈崆叫:“快點,來不及了!”
風越來越大,細聽,風裡似乎夾雜著尖利的叫聲。
阿鏡跳下地,匆匆跑出門口仰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天空中,黑壓壓地一團,看著比這觀天別苑還大。
乍看過去,就像是一整片的烏雲,但是細看,卻能看出那烏雲之中,還有東西在湧動。
阿鏡被這妖異的場景驚呆了,突然肩頭一沉,是靈崆跳了上來,催促說:“你還不走,等著成為瞿如的口中食嗎?”
這會兒,負責值夜的方圭山弟子們也發現了異樣,頓時將示警的銅鐘敲響。
很快,各處房舍裡的燈火被點亮,連裡屋的張春也懵懵懂懂地爬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天空的瞿如越來越逼近,有幾隻首當其衝,飛到了別院屋頂,燈光照出了一張奇怪的人臉,白色的頭,卻是鳥的身體,底下生著三隻腳。
黑暗裡乍然看見這種東西,著實嚇人,別院裡驚呼聲連綿不絕。
阿鏡才要把張春叫到身邊,在瞿如尖銳的叫聲裡,卻似乎聽見一聲熟悉的笑。
她回過頭去,目光飛快地掠過周圍,直到在別院的屋頂上,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沈遙夜?!
阿鏡一看,不由自主地就要衝過去,靈崆喝止:“現在別去,會有危險。”
就在這遲疑的瞬間,屋頂上的沈遙夜大袖一揮,整個人直躍下去似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來不及悵然,被叫醒的張春已經看到了撲擊而來的瞿如,她目瞪口呆,叫道:“鬼,鬼……”
眼見張春又要暈厥,阿鏡自詡扛不動她粗壯的身體,當機立斷舉手,在她臉上摑了一巴掌。
張春神奇地站穩雙腳:“你幹嗎打我?”
阿鏡卻問靈崆:“現在該怎麼做?”
靈崆回答:“這麼一大群被激怒了的瞿如,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張春看看她,又看看靈崆,疑心自己沒睡醒。她迷迷糊糊地問阿鏡:“你在跟誰說話?”
三人對答的剎那,天空許多瞿如撲擊而下,很快有人受傷,慘叫連連。
交戰中,又有人不慎被瞿如利爪勾住,竟被帶上了夜空,於是那慘呼就從眾人的頭頂傳來。
許多弟子喪失了鬥志,扔下兵器,尋找藏身之所。
阿鏡拉著張春,隨靈崆拐到一個光線昏暗的夾道。靈崆說道:“瞿如的眼神不好使,夜晚視力更差,有光的地方最不安全,人多的地方也不安全,這裡是吾看中的風水寶地。”
此處倒的確伸手不見五指。
張春呆呆問:“誰在說話?難道是剛才那隻土貓?”
黑暗中有什麼踢到她的頭上,張春哎吆一聲捂著頭。
靈崆收爪落地:“小心說話,叫我英俊而尊貴的貓大爺。”
張春這才知道自己被貓踢了,她突然又要暈了。
***
阿鏡顧不上理會他們,她仰頭看著天空密密麻麻的瞿如:“靈崆,你剛才說被激怒的瞿如……方圭山的人沒做過什麼,應該不是他們,那又是誰激怒了它們?”
靈崆“呃”了聲:“你說呢?”
“是……沈遙夜?”
靈崆回答:“是吶,他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他的寵物被傷的很厲害,他自詡一個人打不過藺周兩位,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啦。”
“那他做了什麼激怒了瞿如?”
靈崆嘆息了聲:“瞿如最恨偷他們孩子的人啦。”
阿鏡倒吸了一口涼氣:“沈遙夜……偷了瞿如的孩子?”
——他的行事,果然屬於魔物一流了,竟如此的不擇手段,偷了妖獸的孩子,激怒妖獸瞿如,把它們帶來,借他們的力來摧毀方圭山這一隊人。
好一招禍水東引,借力打力。
阿鏡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耳畔慘叫聲仍是沒有消停,也有瞿如受傷發出的叫聲,這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本是可以避免的。
阿鏡跳起來。
靈崆似乎知道她想幹什麼:“喂喂!危險,不要出去,現在瞿如把這裡所有人都當作仇敵了,除非殺盡,決不後退。”
阿鏡皺眉:“如果把瞿如的孩子還給它們,他們會不會停下來?”
這個問題問倒了靈崆:“我不知道,從沒有人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