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一邊盯著紅燈和旁邊跳動的數字,一邊道:“他對李德彰還報著希望。李君瑜死後,位置不是給李君琿了嗎?李微生現在還扛不起局面,他自然認為李德彰也有可能把位置給他自己。”
中年人冷笑一聲:“不知所謂。沒有我們的幫忙,他以為自己可以有現在的局面?弄死了一個李君瑜,又弄死了一個李君琿,他以為這些都是可以白白得到不付出代價的嗎?”
周勇心道,你覺得李君珏滑不留手,可他明知道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要把他最看重的東西打落塵埃的人,又怎會真正依賴我們,不過是在分道揚鑣之前相互利用,虛以為蛇而已。
這番話周勇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道:“現在局面對我們不利。李君珏一日認為自己有望接班李家,一日就不會真正與李家離心,也不會全力幫助我們。一旦他真的坐到了那個位置,頭一個對付的,只怕就是我們。”
中年人沉思了一下:“為今之計,只有讓他確信李德彰絕對沒有讓他坐上那個位置的想法……李微寧分量還不夠,現在只有把李銘推上去了。”
東二十六區。
W市的郊區別墅。
“回來了?”沙發上的人掀開臉上的報紙,看著開啟的窗戶邊翻飛的窗簾,嘴角露出一個不經意地笑,“這回出去可玩夠了?”
黑色的六翼空氣輕輕一抖,化作輕霧彌散開來,一個青年在起居室的另外一邊看著牆上的油畫裡的玫瑰花。他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兩根白皙的指尖沒入畫布中,再收回時,食指和中指間已然夾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米分色玫瑰。
青年低頭微微嗅了一下,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還是沒有香味。”五指一握一鬆,任落紅飄零到他腳邊昂貴的白色波斯地毯上。
沙發上的人見狀大怒:“你要玩能不能換些普通的?這張玫瑰花多少人都求著收,我花了大功夫才弄到手,才掛上去就給你毀了。就算你不懂欣賞藝術,至少也該知道它的市場價值吧,幾百萬的珍藏品你就給我弄成這樣?”
此刻的油畫上赫然出現一片空白的畫布,正好是一支玫瑰的形狀。
青年半點歉意都沒有表示出來,只是伸手看了看指尖染上的些許紅色汁液,回答:“我就是看看幾百萬的畫裡的東西拿出來是不是不同些。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好的造紙師能夠造出等級更高的紙人。好的畫家卻不能畫出更完美的玫瑰呢?”
沙發上的人拿起身邊茶杯就砸了過來:“它又沒畫出香味來,你怎麼能夠拿得出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白痴嗎?!”
青年輕輕接過茶杯,打量了兩眼,接著將它直接塞進了畫布裡。
於是世界名畫的玫瑰花變成了《康乃馨、百合、玫瑰與茶杯》。
第168章 一雙偷窺的眼
李銘看著面前十幾個表情不安又激動的學生,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述說和不服氣地申辯;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悅:都已經是大三大四的學生了;還這麼不冷靜;真是不知道叫自己教訓他們什麼好。
旁邊跟來的兩個班主任看出院長的不耐煩,連忙開口喝止了他們:“你們吵什麼吵?誰領的頭牽的線,出來把事情說清楚。”
學生們左右相顧;過了兩秒,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走出了出來;口齒清楚地將經過簡單講了一遍;接著道:“院長,這次真的不能全怪我們。我們都清楚接私活的嚴重性,所以凡事都很精神。參與進來的早早地就相互提醒過不要把事情四處張揚;而且彼此也都是彼此相熟信得過的人相互介紹組到一起,陌生人是不讓進的。另外,向來接的訂單也都是固定那幾家,不會隨便接單。這次真的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告發了我們——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最近B市這種單子都多得很,根本不存在搶單的問題。”
女生無辜的表情並不似作偽,實際上李銘也知道其實問題的關鍵不是出在他們身上,而是出在自己身上——這是老三給自己的某種警告。
李銘沒有說話的態度讓學生們誤以為他不相信,一個男生忍不住出聲:“其實不光是B市,這一年來很多城市訂單都增加了不少。不光是東一區,據我所知東八區,還有東二十三區都是這樣。很多紙人都從莫名其妙地自己的從工作崗位上不告而離,用工缺口很大,紙人的訂單自然也就增多了起來。”
李銘抬眼看了男生一下,考量著他話語的真實性:紙人訂單不正常的激增不是因為紙人突然大量死亡就是離崗。如果不是前者,那麼必定是後者。只是什麼原因導致這麼多紙人離崗呢,沒有了工作,他們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