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罐子,裡面盛著猩紅色的液體,但已經見底了。
華才良鋪黃紙的時候,開始埋怨我,說我不懂事,竟然讓王逸軒用黑狗血練習做符。現在黑狗血多難弄到。外面賣的那些,說是黑狗血,其實都不純,畫符的法力也會大打折扣。
我說我給他買幾隻純黑的黑狗崽回來,別叨叨了,快動手吧。
華才良這才滿意,告訴我以後來找他,別空手,這叫禮節。還說未來的幾個月,他要跟王逸軒去旅遊,別來找他,找他也找不到。
我愣了一下,掏掏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你不是離不開這片亂葬崗麼?這裡陰氣足,你跟王……師兄出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為師還有五年陽壽。閻王說五年,哪個小鬼敢讓為師提高去地府報道。師父想了,師父一輩子都在這個地方,老了也該到處去看看。徒弟啊,你給師父辦張銀行卡,然後再往裡面存點錢,為師也出去瀟灑一把!”
得知自己壽命之後,這老頭怎麼這麼作!
我點頭答應,讓華才良別跟我廢話了,再多說一會兒,文采兒都消失了,還問個屁!
華才良咬破自己的手指,先畫了兩張定魂符,然後又用黑狗血畫了五張驅邪符。
華才良跟我講,定魂符是定住文采兒三魂七魄的。而驅邪符要貼在文采兒身體周圍,但不可以碰到她的身體,是阻止她體內的魂魄繼續消散。
告訴完我這些,華才良已經氣喘吁吁了,他把符交給我,讓我自己弄。
“徒弟啊,驅邪符會刺激女鬼三魂七魄,也許有一線希望,讓她恢復意識。但時間不會太長,她太虛弱了,你要問什麼得抓緊時間問。對了,徒弟啊,你想問什麼呀,這麼著急。”
“我要問我一個朋友,現在在哪!”
清風道人的名字,是顧博說給我聽的。
他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告訴我他在道館裡拜了個厲害的師父,叫陽道長。
當時白楚恆還沒有滅了陽門。我多疑的問了顧博一句,他師父是不是跟陽門有關?
“放屁!陽道長是道館裡弟子們對師父的稱呼。師父有道號,名清風。”
顧博的師父就是魔君的師叔!
我擺好符之後,文采兒身體猛地抽搐起來,靈體忽而變實,忽而又變得透明。在虛實交替中,我看到文采兒後腰的位置,插著一根銀針。而以銀針為中心,文采兒整個後背出現一條銀色的脈絡,銀色脈絡似葉子上的葉脈,一根主脈絡,延展出無數的細小脈絡。佈滿了真個後背,看上去像是某種圖文。
“師父!”
“我看見了!”華才良走過來,小眼睛閃著精光,一副興奮的樣子,“竟然能在鬼的身上佈陣!高手啊!我還以為只是傳說,沒想到真有人能做到!徒弟啊,你們中途中的陣法,她就是陣眼。只要你把她帶在身邊,陣法在哪裡都可以發動。高手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誇對方是高手!
“她好像很痛苦,能讓她清醒過來嗎?”
文采兒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透明,眼瞅著就要消失了。我還不知道顧博在哪!不知道道館在哪!
華才良搖頭,“能布這種陣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師父哪是人家的對手。這隻女鬼要是還有自己的意識,也許還能說個一兩句話。”
“啊!”文采兒痛苦的喊了一聲,我趕忙看過去。
文采兒微微睜開雙眼,看到我之後愣了一下。
“別管我的長相了,沒時間了!我是蘇晴!顧博在哪?!”我一口氣說完,焦急的等著文采兒開口。
文采兒從腳開始消失。她像是很痛苦,幾次張口都沒發出音來。
我哭了,急得跺腳卻又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說話的時候,文采兒發出聲音,我聽不到。
“救……博……在……金陽……”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文采兒眼睛一閉,整個人徹底消失了。
救顧博,在金陽!
這時,院裡傳來王逸軒的聲音,“師父,師妹,白少爺醒了。”
我擦了擦眼淚,跑了出去。
王逸軒站在院裡,看到我出來,道,“客人在跟白少爺聊天。”
王逸軒口中的客人就是魔君。我這時才想起來,我還沒跟華才良介紹魔君。魔君病怏怏的,看上去比普通人還要弱,也察覺不出體內有任何的修為,只看外表,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浮屠酆都的老大!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裡面傳來魔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