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東家,奴婢,奴婢……”
看著小環嚇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茗夫人更是心驚,小環這個丫鬟是自己從孃家帶出來的,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了,一向忠心耿耿,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居然得罪了林媛?
“東家……”
“茗夫人不必說話了,還是讓我來說吧!”
不等茗夫人開口,林媛已經當先打斷了她,小手一抬,水仙便將手中東西上蓋著的帕子拿開,露出了裡邊的匣子。
見到這個匣子,茗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說道:“這,這不是我的匣子嗎?怎麼,怎麼會在東家手裡?”
水仙手裡正是一個漆紅木的小小梳妝匣子,這匣子已經陪伴了茗夫人八年,是她出嫁的時候,她的孃親送給她的。
雖然年月久遠了,但是因為茗夫人珍惜視之,時常小心打理,所以這匣子看上去還是很新的,只是在左下角處掉了一塊兒漆,那是她跟丈夫吵架時被丈夫摔的。
小環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林媛看著她,再看看茗夫人,良久,嘆了口氣:“夫人,據說小環是你的陪嫁丫鬟?唉,夫人身邊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真是為夫人心寒。”
吃裡扒外?
茗夫人更加困惑了,她還記得小環之前跟她說過,這匣子還在她手裡好好保管著呢,怎麼就跟吃裡扒外沾上邊了?
“水仙,拿過去讓夫人瞧瞧,裡邊的首飾有沒有少的?”
水仙應了聲是,將手中匣子送到了茗夫人面前,請她檢查。
茗夫人吞了吞口水,心頭閃過一絲莫名的侷促,但是還是勉強笑著開啟了。
匣子裡邊靜靜躺著幾串項鍊,幾隻玉鐲。
這些首飾都是她出嫁時孃家的陪嫁,原本是滿滿一匣子的,只是後來因為丈夫生意失敗,匣中的首飾已經被她典當地差不多了,如今也就只剩下這不到一半了。
東西不多,茗夫人一目瞭然,點頭笑道:“東西一樣都不少。”
聞言,林媛彷彿鬆了口氣,但是一雙眼睛卻又重新緊緊地盯住了地上跪著的小環,冷冷道:“幸好東西不少,若是少了一樣東西,我看你這賤婢怎麼跟你家夫人交待!”
小環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茗夫人此時還是雲裡霧裡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問了一句。
“唉!”
林媛嘆了口氣,指了指水仙道:“是這樣的,我畫了幾個首飾樣子,讓水仙拿去街角的首飾鋪子裡訂做。這丫頭去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熟人。”
她又用眼神指了指地上的小環,那意思顯而易見,這個熟人就是眼前的小環。
接下來的事是水仙說的:“奴婢跟她也算相熟,但是小環見到了奴婢不但不打招呼,反而匆匆轉身就跑。奴婢覺得有蹊蹺,就問了問首飾鋪子的人,原來,小環是抱著這匣子去首飾鋪子裡賣首飾的!奴婢聽那鋪子侍女說這東西都價值不菲,肯定不是一個小丫鬟可以拿出來的,奴婢就存了個心眼兒,趕緊讓車伕拿了她,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匣子,是夫人您的!”
什麼?!
茗夫人身子一僵,嘴唇緊緊地抿著,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慌亂。
林媛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卻故作不知,問道:“夫人,應該不是你讓她去賣首飾的吧?難道我給你的工錢不夠你開銷嗎?或者,你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茗夫人忙搖頭否認,眼中慌亂之色更重了。
林媛心中微微一疼,卻笑道:“我猜也不是,這丫頭已經跟我說了,是偷偷拿著你的首飾去賣的。所以,今兒我就帶著這匣子來尋你了,希望夫人能看清身邊的人,莫要被騙了才好。”
茗夫人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什麼,但是終究是沒有開口。
林媛看看小環,又道:“這丫頭果然是個膽大的,我讓她回來找你說這件事,她卻瞞著不說,看來也不能留在身邊了。不過,她畢竟是你的陪嫁丫鬟,趕不趕她走還是你說了算。但是,我逸茗軒卻是不能留這樣吃裡扒外的人了,所以,還請夫人帶這丫頭回去吧,以後不要讓她再登逸茗軒的門了。”
“這,這……”
茗夫人支支吾吾,捧著首飾匣子的手直哆嗦,連連給小環求情,但是無論她怎麼求情,林媛就是不鬆口讓她留在逸茗軒了。
茗夫人還要再勸,小環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輕輕搖了搖頭。
茗夫人頓時心如刀割,眼眶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