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只呼吸到滿嘴的塵土味道,鼻子也變得癢癢的,聲音也隨之悶悶的了:“當然記得。”
當年兩人還都是小孩子的時候,程皓軒被程夫人養在鄉下的莊子裡,恰巧那個莊子旁邊就有黃府的一處小莊子,黃家善因為在府中不聽話,被黃老爺斥責去那小莊子裡住了一段時日。
於是,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不期而遇。
至於兩人之間的恩怨,那就是程皓軒的身世了。村子裡的小孩子們都知道程皓軒是個養子,說他是沒人要的孩子,誰也不跟他玩。
黃家善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性質更加惡劣。不僅罵他沒人要,還跟他大打出手了。
偏偏黃家善從小養尊處優,身子骨兒不如一直在莊子里長大的程皓軒,於是黃家善毫無懸念地落敗了。
只是小孩子好勝心強,當即就將身上帶著的一個小木牌讓給了程皓軒,約他再戰。
本以為程皓軒會不屑地,沒想到今日竟主動找上門來了。
“我說,若是你能再將我打趴下,我就滿足你一個條件。”
程皓軒眉頭一挑,唇角微微一撇:“好像不止是這些吧?”
黃家善也撇了撇嘴角,續道:“對,還有一句,無論什麼條件都能滿足,即便是讓我……喂!你不會是真的想要讓我去死吧?”
黃家善的聲音有些大,那邊剛剛被驅趕離開的看熱鬧的百姓都忍不住回過頭來往這邊瞧,生怕錯過什麼不得了的好戲。
程皓軒嗤了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你的命有什麼好?本公子才不稀罕!行了,也不跟你廢話了,我的條件是……”
一邊說著,程皓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還沒反應過來依舊躺在地上的黃家善,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許娶田萱!”
黃府門口重新恢復平靜,黃家善毫不介意身上的破爛衣裳,饒有興趣地望著程皓軒漸漸離開的背影。
那個小廝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大少爺:“公子,要不要,請示老爺?”
黃家善一挑眉,唇角勾起一個只有男人才能看明白的笑意:“不必,本公子和哥們兒之間的一個約定而已,有什麼需要回稟的?”
小廝點頭哈腰,心裡卻是默默埋怨開了,這都把未來媳婦兒讓出去了,還只是一個約定而已嗎?
正腹誹著,便聽到黃家善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去,給本公子預備一份兒大禮,本公子的好哥們兒要成親了,我得提前預備著才行!”
逸茗軒開張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林媛在逸茗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自從那日跟夏徵說自己想要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浪漫求婚禮之後,她見到他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第一次,是這傢伙樂顛顛地跑來問自己喜歡什麼顏色。
第二次,是她因為籌備逸茗軒開張的事宜一天都沒有顧得上吃飯,這傢伙帶著洞天十來個小姑娘過來給她送飯。
第三次是……
林媛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是三天前,這傢伙跑來告訴她已經跟淑妃說過田萱跟程皓軒之間的事了,至於淑妃願不願意做這個媒,還得再等訊息。
“原來,已經三天沒有見面了啊!”
林媛聳聳肩,在自己做的簡易的檯曆上畫了個叉,早知道跟夏徵三天不見面會這麼難熬,她就不會給她出難題要什麼浪漫求婚禮了。
簡易檯曆上,有兩個位置用硃砂筆畫了圈圈,第一個是臘月初八,逸茗軒開張的日子,還有兩天。
第二個是臘月初十,蘭花和小馬成親的日子。
這兩個日子離得有些近了,不過,等逸茗軒開張以後完全交給茗夫人打理就行了,她趕一趕,應該能趕在蘭花出嫁之前到達林家坳。
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算計著時間,田惠突然笑眯眯地進來了。
這麼燦爛的笑容,林媛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過了。
挑了挑眉,林媛忍不住揶揄道:“怎麼今兒這麼高興?難不成,有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拿眼睛往田惠的小肚子上瞄,瞄得田惠小臉兒立刻就紅了,小手兒往她額上一戳,嗔道:“死丫頭!沒羞沒臊的!”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田惠的臉上卻也多了幾分落寞,說起來她成親也大半年了,雖然夏臻去西涼了幾個月,但是從西涼回來也已經一個多月了,可她的肚子總也不見動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田惠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