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女人都是老實的,不像大喇叭似的嘴巴大,還愛偷懶,紛紛搖頭,指著下水道那邊,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都是倒在下水道里的。”
說是下水道其實也只是個小溝,正好跟外邊一個廢水池子相通,這是林媛接手這座宅子後專門請人挖的。做豆腐會產生不少廢水,有了這個廢水池子會乾淨許多。
林媛眯著眼睛看向大喇叭,聲音更加冷了:“怎麼,還說遠嗎?同樣是做工的,同樣是女人,莫非你比別人身嬌體貴?若真是如此,我這豆腐坊裡可留不得你這樣的富家小姐。”
大喇叭沒想到林媛一進門,就會拿住自己的把柄說事,現在更是連辭退她的話都說了出來。
剛剛蘭花說這話時,她還不怎麼害怕。畢竟蘭花也跟她一樣,只是個做工的,但是林媛不同啊,林媛可是東家,還是個只有十二歲就能開鋪子做生意的東家,這樣的小姑娘,在她來這裡做工的第一天就發現,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大喇叭也是個能屈能伸的,趕緊苦著臉說起了軟話:“東家,東家,我知道錯了,你別辭退我,我,我還指著這份兒工養家餬口呢!東家,求求你了,下次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保證,我發誓!我要是再敢偷懶,就,就讓我掉進下水道里淹死燻死!”
瞧著大喇叭眼淚說來就來的可憐樣兒,林媛嫌惡地撇過了臉。若不是方才聽到了她說的那些噁心人的話,光憑著現在這個樣子,她還真的會善心大發,放過她。可是,這樣一個不聽管教,為所欲為,而且內心極度齷齪的女人,她是不能留下來的。
“你也不用求我了,從我剛才進門到現在你已經犯了不少錯了。”林媛不想弄得太難堪,回頭指著蘭花說道,“在這個豆腐房裡,我是東家,我說了算。在這個廚房裡,蘭花時管事,蘭花說了算。她說讓你把髒水倒到下水道里,你不去。讓你不要在做工的時候亂說話,你不聽。她說不用你了讓你走,你把她不當回事。”
林媛逼近了一步,雖然個頭不如大喇叭高,但是氣勢卻是強了不知多少:“大喇叭,你應該知道,出來做工的人,最忌諱的是什麼?對,就是不聽管教。既然你不聽管教,那我這小小的豆腐坊就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你,哪來回哪去!”
大喇叭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明明是個比自己小了兩輪的小丫頭,怎麼看人的時候感覺比她還強勢?
見大喇叭還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林媛慢慢走到晾豆腐的貨架前,掀起剛才被她搬過來的那板豆腐。只見角上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缺口,隱約還有幾個手指印兒。
“這就是你剛才偷吃的那板豆腐?”
大喇叭嘴唇碰了碰,沒說出話來。連她偷吃豆腐都知道,這小丫頭到底什麼時候來的?來了以後居然能忍得住心性看這麼久的戲,這心思,也太沉穩了吧。
見她不說話,林媛冷笑一聲,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一揮手,一把將那板豆腐連豆腐帶板子全都掃到了地上。滑滑嫩嫩的豆腐無聲地摔在地上,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塊兒。
大喇叭忍不住啊了一聲,手都有些哆嗦了。在這裡做工這麼久,她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是隱約也瞭解一些,這豆腐在福滿樓賣得特別好,價格也特別高。
林媛這一下子扔下去,扔的可不是豆腐,扔的可是銀子啊!
蘭花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憑著林媛的性子,這樣的事她是做的出來的。
其她幾個做工的女人全都或心疼地看著地上的豆腐,或畏懼地看著林媛,總之,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堅決不動這些豆腐的主意。不光是豆腐,還有廚房裡所有的東西,該好好做工就好好做工,千萬不能出差錯。
屋裡所有人的表情,林媛全都看在了眼裡,暗暗滿意,不錯,今日殺雞儆猴的戲碼演得還算是成功。
“蘭花,你去知會周掌櫃一聲,給她結算工錢,就算到今天的。”
跟蘭花交代完,林媛又看向了大喇叭,“你偷吃了我的豆腐,我沒有找你賠償已經算是對你給外寬容了。對了,念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事先提醒你。別忘了進我豆腐坊第一天籤的那份保密協議,離開我豆腐坊後一年以內,不可以向別人透露我豆腐坊內一絲一毫的資訊。否則的話,我可是要報官的,記住了嗎?”
大喇叭咬了咬唇,扭頭就要走。剛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回頭問道:“東家,你一來就找我麻煩,是不是因為我帶壞了你的好姐妹?”
蘭花跟林媛關係親密,她們都知道。既然林媛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