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因為好幾日沒睡,腦子轉不動了。說話也是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太后無奈笑了笑。
“哀家尚未用早膳。皇上用過了嗎?”太后問他。
皇帝搖搖頭。
太后吩咐人端了早膳來。
這幾日,內宮的早膳都是一碗米粥,一個粗糙的窩頭。一點小菜。
御膳房的聽說皇帝在坤寧宮,另外給皇帝拿了兩個白麵饃饃。
皇帝愣住了。
太后解釋道:“這次的天災,居庸關死傷無數。百姓家園被毀,生離死別,內宮不事生產,不能哺育百姓,唯有節省些。陛下要是吃不慣,回頭去太和殿,叫人重新做……”
皇帝眼角有點溼。
“朕豈會吃不慣?”皇帝感動道,“只是苦了母后。都是朕治理天下,德行有虧,上蒼懲罰朕,讓朕的子民遭受如此磨難。也讓母后跟著受苦。朕於家不孝,於國不仁,朕愧對蒼生,愧對母后,愧對祖宗。”
他吃不下,放了碗箸,深深嘆了口氣。
太后把筷子塞到了他手裡:“皇上不吃,哪有力氣處理政務?天災**,哪裡是皇上能預料的?”
皇帝只得重新端了米粥,安靜喝起來。
這個世上,他只能和自己的母親說幾句心裡話。
母子倆用了早膳,宮人端了水漱口。
而後,又給太后和皇帝上了茶。
“這次地龍翻身,朝臣們怎麼說,定了何日祭天?”太后問皇帝。
地震後,皇帝第一次進內宮。
朝政的事,太后也是偶然打聽了些,不知道是否屬實。
皇帝卻先嘆氣。
“周幽王昏庸無能,二年的時候,天降警示;漢成帝父子不倫,**內宮,引得上蒼震怒;隋文帝廢太子勇,立晉王廣為太子,冊封那月,地震山崩,乃是儲君所託非人。
朝臣就是拿這些話來說朕。朕既不是那不理朝政、專寵美人的周幽王,更不是那**無德的漢成帝,他們就拿朕比作隋文帝,說這次地龍翻身,乃是朕有長子,卻不將江山所託,常年不立儲君,至天下安危不顧,才引得上蒼如此震怒。”皇帝道。
太后臉色變了變。
“這是譚家的陰謀詭計。”太后道,“朝中的大臣,一半都是譚家的門生。他們一直上書勸皇上早立太子。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豈會放過?”
皇帝何嘗不知道?
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反駁了。
要是二皇子還在,他尚能擋出一招半式。
如今,只能順應朝臣之意了。
“母后,定了六月十八祭天祭祖。而後,就要立太子、立後了。”皇帝道,“再也等不得。興許這次天災,真的是懲罰朕不顧父子人倫,遲遲不立大皇子為太子吧。”
太后也不知道這次地龍翻身是預告什麼。
她沒有反駁皇帝的這種猜測。
“仁壽宮快要蓋好了。”太后道,“等仁壽宮蓋好,哀家就搬過去,給皇后騰出坤寧宮。皇上,還是要立張氏為後嗎?”
早年譚家就吵鬧著要立後。
當時,皇帝和太后都想立張淑妃。
“從前覺得張氏溫婉賢良。如今看她,只知道明哲保身,跟在譚氏身後胡作非為。她這種人,不得意時伏低做小,一旦得勢就會黨同伐異。朕見過太多這樣的人。況且,二皇子的死,張氏也逃脫不掉嫌疑。”皇帝越說。聲音越發狠戾。
二皇子的死,他沒有深究。
是誰害死了二皇子,對於皇帝而言很重要,可他不會揪出來。
他只需要製造證據,製造是譚貴妃害死了二皇子的證據。
大皇子冊封太子的那天,就是譚貴妃謀害二皇子事發之日。
二皇子死了,總得有個人陪葬。
至於真正的兇手,皇帝會慢慢查訪,慢慢折磨她。
“哀家從前覺得張氏不錯。”太后有點失望道,“這兩年。宮裡風聲鶴唳。她表現的確差強人意,她就是譚氏的應聲蟲,幫著譚氏為非作歹以求自保。她明明可以置身之外,卻偏偏怕旁人不敬重她。非要鬧出點事來彰顯彰顯。她要是得勢。這宮裡得罪過她的。誰也跑不了。
哀家冷眼看了幾年,在這宮裡,敢和譚氏嗆聲的。只有顧氏和蘇氏。
顧氏是一味的愚強,不分大事小事,全隨心意。蘇氏呢,則是大事寸步不讓,小事半點不爭。果然是日久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