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知道,只有高興的份……”
朱仲鈞也笑。
他覺得像顧辰之這等身份的衙內,可以在京城橫行霸道的。誰能想到,顧辰之在鄉下住茅草棚,粗茶淡飯,幾張桌椅也心疼不已?
林翊看了眼顧辰之,目露笑意。
洗臉完畢,丫鬟秋雨端了茶上來。
顧辰之和林翊坐到了太師椅上,問顧瑾之和朱仲鈞:“剛剛你們聊什麼?”
“……京城都這麼大的雪,塞北只怕更大。今年又有牛馬羊要凍死。塞外的百姓沒有五行八作,只養些牛羊馬匹跟咱們交易。凍死了牲畜,他們沒法子過活,又要入關搶劫。況且居庸關前不久地龍翻身,不知工事建好了不曾,能不能蒙古人。”顧瑾之把她和朱仲鈞的話題,告訴了顧辰之和林翊。
等她說完,顧辰之已經一臉沉重。
顧瑾之的話,說中了大家的擔憂。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安南國才有勝仗,正是士氣大振之際,我倒是覺得不必擔憂。”朱仲鈞見顧辰之和林翊沒有話顧瑾之的話,就幫著打了個圓場。
林翊笑了笑。
顧辰之則嘆了口氣。
正好小丫鬟進來,說到了午膳的時辰。
大家用了午膳,外頭就有人來請林翊和顧辰之。
莊子西頭有人被掉下來的樑子砸了,尖銳的木樁釘入肩膀,一拔就噴血,家裡人無計可施。
林翊聽說,忙和顧辰之背了藥箱,出門去了。
“這兩日,莊子上總有人受傷。”顧瑾之感嘆,“這場雪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停……”
她正在唸叨著,又有丫鬟進來,說城裡派了馬車來了,有個小子在外頭等著,要進來給王妃請安。
“是誰?”顧瑾之問。
“是司箋。”小丫鬟回答。
顧瑾之忙讓請進來。
片刻,司箋快步走了進來。他帶著斗笠,穿著蓑衣,腳上卻是一雙長靴,儘管已經溼透了。
他跪下給顧瑾之行禮,就說明了來意:“這麼大的雪,夫人怕鄉下米糧菜蔬不夠吃的,就小的送了些來,馬車已經停在外院了……”
顧瑾之大喜。
“送了多少?”她問司箋。
“有半車的白菜,兩扇豬肉,二十隻活雞、二十隻活鴨、五隻野山雞、一大塊野豬肉。”司箋一一回答,口齒清晰,說起話來不結巴,分外流利,“還有一車米和麵,一車炭。”
顧瑾之含笑點頭,笑著道:“辛苦你們,冒雪送過來。”而後又問,“家裡都好?”
“十一少爺有點風寒咳嗽,其餘都好。”司箋回答。
小十一從小就體弱多病。
一變天,小十一就要風寒感冒,顧瑾之也沒放在心上。
她點點頭,喊了海棠:“去取些碎銀子來,賞給司箋和一路過的小子們打酒吃。”
海棠道是。
司箋忙跪下謝恩:“我替小子們謝王妃賞。”
顧瑾之擺擺手。讓他起身。
海棠很快就拿了錢出來。
她先將一塊二兩的碎銀子交到司箋手裡,笑著道:“這二兩碎銀子,你置辦些酒水、買些幾斤熟雞和熟肉,給小子們吃。這一吊錢,你自己打酒吃。”
司箋道多謝海棠姐姐,又謝了一回顧瑾之。
顧瑾之就道:“把東西卸了,你們早些趕回去,免叫夫人擔心。替我們請安,就說我和王爺都好,再過些日子就回城。夫人勿記掛。”
司箋一一記下。
他轉身去了。
等司箋走後。朱仲鈞笑著道:“這小子當初在藥鋪的時候,我看著他就不錯。如今更好。他是你的陪房吧?”
顧瑾之點頭:“是的。”
“以後到了廬州,給我使喚如何?”朱仲鈞問。
“好啊。”顧瑾之笑道,“廬州那個寄綺。你給我使喚……”
朱仲鈞失笑。
顧瑾之這語氣。跟吃醋似的。讓朱仲鈞很開心。
而後,他正色道:“那個寄綺,來歷不乾淨。放在你身邊。你對付她,豈不是煩心?還是留給我使喚吧。”
顧瑾之故意板了臉,道:“這是捨不得麼?”
“嗯。”朱仲鈞點頭,笑道,“捨不得你操心……”
顧瑾之哈哈笑。
她展眉微笑的樣子,似有陽光照在她臉上,朱仲鈞的心田也宛如驕陽普照,溫暖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