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全力先把張道坤置於死地。
他不問,甄末就更不想談。甄末覺得,拖得時間越久,越可以撒謊和敷衍。
“……從前徐指揮使當值的時候,廬陽王和王妃瞧見了,也會道辛苦。”甄末道。
譚宥眉頭蹙得更緊。
這能一樣嗎?
徐欽是皇帝的心腹,廬陽王和王妃與他親近,討好他,是人之常情。
可他們為什麼要討好譚宥?
甚至,顧瑾之可能知道當日綁架她的是譚宥……
“她是不是記起了什麼?”譚宥猛然說,眼神剎那狠戾。
“怎麼會?”甄末立馬道,聲音分外堅定,“大人,給她吃了那麼些藥,她哪怕是醒了那兩次,都是迷迷糊糊的亂掙扎,半夢半醒。當時她掙得鐵鏈那麼響,若是她醒了,應該驚惶求饒。她只是不停的動,口裡胡言亂語,一會兒說榕南,一會兒叫哥哥,她哪裡會記得什麼呢……”
提到這裡,甄末心底又有了幾分寒意。
他想到了顧瑾之喊哥哥的聲音。
當時,甄末以為她是半夢半醒間喊的,她聲音含混,口齒不清。
直到顧瑾之拜訪甄家,甄末才知道,她當時真的醒了…。。
那種情況下,她眼睛被蒙了布,她先試探著拉手腳上的鐵鏈,看看能不能逃脫。試探之後,確定不能掙脫開,她也沒有半點錯亂,而是開始偽裝。
連譚宥都相信,她那時候果然是半夢半醒的。
第369節奔走
從宮裡回來的馬上,朱仲鈞沉默不語。
顧瑾之輕輕伸過手,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腿疼嗎?”
朱仲鈞回神,報以淡笑,反握住了顧瑾之的手,有點用力,握得顧瑾之的手微疼:“不疼!”
顧瑾之輕輕往他身上靠,靠著他的肩膀,才道:“不疼就好。我在宮裡的時候,一直擔心你受不起。回到家裡,你好好歇著,往後到過年之前,你都不要出門了,好麼?”
輕柔的話語,似只溫暖的手,輕輕拂過了朱仲鈞的胸膛。
心口的窒悶漸漸散去。
他握住顧瑾之的手鬆了些,溫柔了不少。
他輕笑,道:“好,你說了算。”
顧瑾之也笑。
她坐正了身子。
沉默片刻,顧瑾之又道:“我明日出城一趟,讓石倉跟著我吧?”
“去哪裡?”朱仲鈞問,“去付家莊?”
“不是,去趟劉家莊。甄末的父親和妻兒都在劉家莊。甄末救過我一次,將來譚家遭難,我不想他被牽連。我要他做我的人。他的家人,在劉家莊不安全。我多去幾次,等他們對我沒有了防備的時候,我帶人把他們擄走,送到安全的地方去。”顧瑾之道。
“擄走?”朱仲鈞笑著問。
顧瑾之雖然把綁架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告訴了朱仲鈞,卻是第一次提到了譚家“遭難”。
朱仲鈞聽在耳裡,留在心裡。自己在心裡過了下,口中卻依舊笑著,沒有露出異樣。
“嗯,擄走。”顧瑾之道,“否則,甄末也不會心甘情願站到我這邊。一個是酷似自己的胞妹,一個是自己忠誠的主子,他難以抉擇,應該逼迫他。”
“糊塗。”朱仲鈞道,“譚宥是什麼主子?甄末是朝廷的千戶。不是譚家的千戶。他的俸祿是朝廷發的。皇帝才是他的主子。”
顧瑾之輕輕笑了笑。
夫妻倆回了家。
第二天,顧瑾之一大清早就出城,去了趟劉家莊。
她帶著侍衛石倉和司箋。
石倉穿著平常便服,腰間沒有懸劍;司箋則穿著綢子直裰。像個管事的模樣。他們跟著顧瑾之。乘坐了兩輛普通的黑漆平頂馬車。直接從小路往劉家莊趕來。
冬日的半上午,田地裡沒什麼人,他們走的又是小路。沒什麼人看到他們。哪怕看到了,也只當是隔壁莊子某個地主家的路過,不會想到是京裡來的貴客。
這次,顧瑾之沒有大模大樣走甄家的大門,而是敲了甄老太爺的小院後門。
丫鬟開了門。
她認識顧瑾之,請了她進來。
甄老太爺則又驚又喜,問:“姑娘……王、王妃怎麼來了?”
他有點叫不慣王妃這個詞。
“您老還是叫我姑娘。”顧瑾之笑道,“我聽著順耳。”
甄老太爺有點不好意思。他道:“哪能啊?小老兒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