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鈞吃得滿嘴油光,抬頭看了眼這兩個男子,甜甜笑著道:“姓朱。你們……額,兄臺你們貴姓?”
他的笑容溫暖又俊逸,神態卻帶著幾分嬌憨。又單純又萌。顧瑾之瞧著,都感覺身子酥了半邊。
那兩個男子只差跪倒在他的衣襬之下。
“敝姓蒲,名毅,字宗恬,家父乃是刑部左侍郎。”穿著寶藍色繭綢直裰的男子,面目白皙,修長秀眉,有些女氣。
他目光如水,直直勾著朱仲鈞。
不等朱仲鈞開口,就坐到了朱仲鈞身邊的位置上。
另一個也連忙自我介紹:“小弟家父是翰林院修撰鄭長林。永寧十五年的狀元郎。小弟名鄭怡玉,有幸結識兄臺……”
朱仲鈞另一邊的位置讓顧瑾之坐了,鄭怡玉只得挨著顧瑾之坐下。
這兩個男子。皆有幾分姿色。
只是陰柔氣過重。
他們對顧瑾之沒有半點興趣,目光都黏在了朱仲鈞身上,恨不能撲到他懷裡……
“哦……”朱仲鈞拖長了尾聲,咬著筷子頭,長眸流轉。笑著道,“你是刑部左侍郎的兒子,叫蒲宗恬?”然後又指了另外一個,“你是翰林院修撰的兒子,叫鄭怡玉?”
兩人連連點頭,笑著稱:“兄臺好記性。”
朱仲鈞那潑墨般穠麗的眸子轉了轉。這兩人心花怒放,簡直醜態百出。
顧瑾之坐在一旁,也不動筷子。也不說話,只是輕垂了眼簾,努力忍住了笑。
她要是敢現場笑出來,朱仲鈞回頭又要氣幾天……
前世的時候,他似乎也經常因為一點小事不高興。那時候顧瑾之膽戰心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今卻覺得他這小暴脾氣。也挺有趣的。
換了個心態,再看同一個人,相同的脾氣,卻能看出些許歡樂。
顧瑾之輕輕用手肘支住了桌面,托腮掩住了口,希望自己的笑能擋住幾分。
孫柯就在朱仲鈞身後的桌子上坐著吃飯,顧瑾之不覺得這兩個少年以及他們身後的數名家丁,是孫柯的對手。
況且天子腳下,敢調戲王爺,真是嫌命長……。
“……兄臺家裡是做什麼的?”刑部左侍郎家的公子蒲宗恬問朱仲鈞,“京裡的人,我們大部分都相熟,不知怎麼沒見過兄臺?”
“……我爹爹去世了,家裡有個老母親,身子不太好。”朱仲鈞很有耐心的說,“還有個哥哥,他平日裡也忙,卻不准我總出門。我也是偷空溜出來的。”
蒲、鄭兩位少爺立馬露出心疼的表情。
“不成想,像兄臺這樣的人物,居然如此身世坎坷。天妒英才麼?”蒲家少爺心疼的說,甚至想拉朱仲鈞的手,“沒了父親,家裡的確艱難……”
顧瑾之忙垂了首,肩膀輕輕聳動。
她著實忍不住了。
沒了爹的確是見慘事。
當然,皇家除外。
“……咱們有緣相識,應該互換蘭譜,將來好相互幫襯。”鄭公子對朱仲鈞道,“朱兄家裡有難,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哦。”朱仲鈞有點興趣了。
孫柯在後面桌子上坐著,也聽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顧瑾之就忙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坐下去。
朱仲鈞的事還沒做完呢。
孫柯不解,卻也不敢違背顧瑾之,悻悻坐下。
而蒲、鄭兩公子色令智昏,見朱仲鈞有點動心的意思,就忙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趁熱打鐵。
“不如,雅間說話?”蒲公子甚至邀請朱仲鈞。
朱仲鈞眼睛轉了一圈,笑著道:“好啊!”
一臉的單純,將蒲公子和鄭公子當成了好人。
四周還有其他客人,有人看不過去了,想過來幫忙說話,卻被同伴拉住了:“那是蒲大少爺,這一帶最有名的,別惹了他,沒好果子吃的……”
別看蒲大少爺文質彬彬,卻是出了名的狠。
那個圍觀的熱心人只得坐下去。
朱仲鈞居然真的跟著蒲大少爺和鄭公子,去二樓的雅間。
孫柯要跟著進去,卻被蒲大少爺的家奴攔在樓梯口。
“朱兄,這位是您家的下人?”蒲公子笑道,“這是何必呢?我們也不帶下人的。到時候,我親手替朱兄斟酒。”
朱仲鈞就順著蒲公子的話,笑著對孫柯道:“孫柯。你坐下吃飯吧,我和蒲兄、鄭兄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