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不以為意,一邊寫著方子,一邊回答顧珊之的問題:“熱邪在裡,會阻礙氣血週轉。親家太太的熱邪集在中焦,就將氣血全部逆在中焦。氣血無法到達四肢和體表,人能不冷嗎?”
眾人終於明白過來。
連顧珊之都聽懂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
袁太太駭然。她是相信顧瑾之的話。
要不是熱邪,怎麼溫補的藥下去,她的冷越來越嚴重呢?要真是風寒寒邪,溫補的藥下去,人該好起來啊!
片刻,顧瑾之的方子寫好了。
她拿給袁家大奶奶:“快叫人去抓藥,立馬給親家太太服下去,片刻也不能再耽誤了。這些火爐全部扯下來,屋子裡也要通通風……”
袁家大奶奶接了方子,道了謝,立馬喊了小丫鬟拿去外院,讓管事的去抓藥。
等她回來,袁家二奶奶已經在吩咐丫鬟婆子,撤掉火爐和幔帳,甚至把袁太太床上的被子抱去了兩床,只留下了一床。
地炕也熄了。
寒風吹了進來,袁太太一個勁的哆嗦。
顧瑾之就道:“不妨事,不妨事,您這都是表象。冷點沒關係,只有熱邪能散出去就好。”
袁太太咬牙道謝。
宋盼兒恨不能立刻奔出去。
她已經一身汗了。
袁家的三位奶奶,額頭也有汗珠。
“請……請親家太太去外頭坐……”袁太太對兒媳婦道。
袁大奶奶就將顧瑾之和宋盼兒請了出來。
過了片刻,外頭有腳步聲。
一個穿著湛藍色緙絲鶴氅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一邊進門就一邊大聲問:“這是哪位誰開的方子?”
然後看到了宋盼兒和顧瑾之,是陌生的面孔,他忙息了聲。
顧珊之就上前,叫了聲三爺,然後介紹顧瑾之和宋盼兒給他:“這是我孃家三嬸和七妹。”
年輕人連忙恭敬行禮,喊了三嬸和七妹。
他就是顧珊之的丈夫袁裕業。
“……方才唐突了。”他給宋盼兒道謝,“外頭小子拿張方子給我,說是裡頭開給太太的。我孃親風寒發冷,這方子卻用了生石膏做主藥。生石膏乃是大涼之物啊!我心裡著急,這才衝撞了三嬸。”
然後又問顧珊之,“誰看的方子,是昨兒那個李大夫嗎?”
顧珊之尷尬極了,道:“是我七妹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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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假寒(加更求粉紅票)
袁裕業非常孝順。
大哥和二哥因為生意,過了正月十五就去了陝西。
家裡只有他和父親。
而他的父親,是個不管事的性格。
母親病倒之後,袁裕業自己尋了些藥書看。
雖然只看了兩天,卻也熟記了些溫病和傷寒的藥。
生石膏的藥性,正好在他熟記範圍之內。
他並不知道是顧瑾之開了這方子,只是知道母親怕冷,卻開大涼之物,嚇了一跳。又想起那位李大夫的藥,讓他母親的病越來越奇怪,他心裡對那位李大夫已經有了不滿。
再看到生石膏,他就一頭腦門子怒意。
此刻聽了妻子的話,他愣住。
繼而,他連連給顧瑾之賠禮道歉:“……我無心之過,七妹不要怪罪!”
他連作揖兩次。
宋盼兒開始因為他叫嚷心裡有點不痛快,此刻又見他是誤會,態度又誠懇,氣就消了。
而顧瑾之知道世人對袁太太這病容易誤解。
袁太太這病,中醫上叫“真熱假寒”。
人們肉眼之能看到寒,又知道寒熱相博,斷乎不能想到熱毒存體,阻礙了身子的氣機,反而生出寒相來。
顧瑾之也起身,給袁裕業還禮:“原是沒有說清楚的……”她又把袁太太的病因,跟袁裕業解釋了一通。
顧珊之見顧瑾之沒有生氣,心裡好稍微踏實了點。
袁裕業見她說得很有道理,又想起她的神奇名聲。心裡就信了六成。
他又給宋盼兒和顧瑾之道歉了一遍,自己拿了藥方,出去抓藥。
宋盼兒坐了一會兒,等身上的汗收去了些。才帶著顧瑾之告辭。
四姑娘很捨不得她們走,苦留她們吃飯。
孃家不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