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服侍。
顧瑾之斂了心神,給王妃號脈。
得出的結論仍是和上午一樣。
該有的脈象沒有。不該有的脈象偏偏又出現了。
顧瑾之好多年沒碰到這樣棘手的病家。
應該說,失音聲啞,多是體內有寒。
而王妃體內無寒,卻有熱氣凝聚中焦。
一般體內有熱,會造成水溼。
溼困中焦,應該是脾陽受損,脾胃不正,吃不下飯而已,怎麼會傷了肺而聲啞呢?
顧瑾之診斷之後,將自己診得的情況,如實告訴了南昌王。
她說得很簡單,道理並不高深,南昌王也能聽懂。
他的濃眉緊擰,沉默不語。
顧瑾之見他眉宇間有點不相信,知道他的心思,就道:“要不,您再請旁的大夫來瞧瞧?”
自己看不出病因,總不能不讓人家換大夫。
南昌王微微思量。
他大概在想換誰比較妥當。
王妃則拽著了顧瑾之的手,連連衝南昌王擺手。
她緊緊拉住顧瑾之不放,意思是她只要顧瑾之瞧瞧。
然後又衝顧瑾之點點頭,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意思是讓她慢慢想,不要著急。
南昌王也想起了太后的病。
因為病因沒有查出來,折騰了一年半。
最後還是顧瑾之治好了。
顧瑾之看病既老實又嚴謹,這一點就強過很多一來就倉促下結論的大夫。
南昌王道:“不必了。既然是請了顧小姐,就一事不煩二主,還請顧小姐多操心。”
顧瑾之點頭道是。
她道:“王爺不常在這院子裡,王妃的病症,身邊服侍的人更加清楚。您陪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您先去忙,我陪著王妃,今夜歇在這裡…。。”
南昌王想了想,點點頭。
他對朱仲鈞道:“六弟吃飯了嗎?”
朱仲鈞搖頭:“還沒有。”
“二哥陪你去吃飯。”他招呼朱仲鈞出去。
朱仲鈞依依不捨看了眼顧瑾之,猶豫不決。
南昌王就笑道:“顧小姐也不會跑。等六弟吃了飯回來,她還在這裡……”
朱仲鈞就陪著南昌王出去吃飯。
那位龔偏妃,忙出去服侍。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顧瑾之坐在王妃床前的錦杌上,喊了王妃最得力的丫鬟,仔細問了問她王妃最近的日常。
那丫鬟一一答了:“和平常無疑。如果王爺歇在這裡,就服侍王爺用膳。上次見管家的婆子們;中午歇會兒午覺,下午就和叫人把世子爺領來說話;晚上吃了飯,就拜拜菩薩……”
“王妃還拜菩薩?”顧瑾之一直沉默聽著。
聽到這裡,她倏然開口。
南昌王妃和那丫鬟都以為她找到了病由。兩人臉上浮動了希冀。
王妃連連點頭。
那丫鬟就回答道:“是!王妃信觀音菩薩,家裡請了一尊,經常要拜拜……”
信仰,不過是種精神寄託。
“王妃什麼時候才開始信觀音菩薩的?”顧瑾之又問。
王妃想了想。叫丫鬟拿了紙筆來。
她寫了“八歲”,然後想了想,又埋頭寫了半天。
等她寫完,顧瑾之拿起來一看,她寫著:“八歲始信,乃是仰承家慈之志,惟盼性格貞靜。”
原來是她母親讓她信仰觀音菩薩,到達文靜的性格。
只是,八歲的孩子……
顧瑾之拿了這張紙。看了一會兒。又問她:“那當年是因為什麼。才突然信了菩薩的?總有個原因吧?”
王妃就抿唇沉默。
她說不出話,只能又寫,問顧瑾之為什麼這樣問。
“您若是不便說。我猜猜如何?”顧瑾之笑了笑,“是不是姊妹失和。為了爭某樣東西打鬧起來,被令慈責罰?”
王妃睜大了眸子,錯愕的看著她。
顧瑾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您當時應該是輸了。令慈跟您說,要悌愛無爭,不可吵鬧失了身份,要顧及大戶閨秀的體面,讓您跪菩薩,作為懲罰。”顧瑾之道,“從此以後,您若是心裡有了不平,就愛跪在菩薩面前,以求平和,可是如此?”
王妃臉色變了又變。
她握著筆的手,竟微微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