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璀璨,穠豔的霞光,染透了波影;亭子裡擺放的秋菊,新花舊蕊次第而生。層層疊疊;池中晚荷飄香。菱花掩碧。碧荇叢裡。鴛鴦劃波遠去。
顧瑾之抱著孩子,朱仲鈞坐在他們身邊,輕輕用手撫摸孩子的小臉。
燕山才睡醒。無力睜著眼睛,懵懂看著父母。
“好瘦。”朱仲鈞感嘆道,“當時榕南出生沒這麼瘦。。。。。。”
不僅僅瘦,還面黃肌瘦,很脆弱,朱仲鈞的心都揪了起來。
顧瑾之倒是笑了:“不能這樣比。當初榕南是滿月生的,燕山不僅沒有足月,懷上他的時候又吃了那麼多苦。這孩子命好,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我已經很滿足了。。。。。。”
提到這話,朱仲鈞就要變臉。
他對當初顧瑾之走了一大半的路才告訴他她懷了孩子耿耿於懷。
要是早點告訴朱仲鈞,朱仲鈞肯定將她留在京城待產。沒什麼比顧瑾之和孩子更重要的。
顧瑾之轉臉,沒等他發作,先笑道:“。。。。。。你這臭脾氣,我都給你生了兒子,你怎麼還動不動就要發火?我說沒事,你看,這不是沒事嗎?”
朱仲鈞很想反駁說,這叫沒事嗎?
孩子面黃肌瘦,皺巴巴的,顧瑾之自己也瘦的皮包骨頭,母子倆吃了這麼多苦,都是因為顧瑾之當初自作主張。
可現在抱怨還有什麼意義?
朱仲鈞嘆了口氣。他的抱怨,更多是心疼顧瑾之和燕山。
他伸手,輕輕摟住了顧瑾之的腰,將他們母子都攏在懷裡,湊著顧瑾之的臉頰,吻了下,道:“你很辛苦,我都知道。。。。。。”
他想說句“我是心疼你”,可話到了嘴邊,愣是感覺舌頭髮硬,無法說出口。經歷了這麼多,朱仲鈞還是沒法子順暢表達他對顧瑾之的愛意。
他覺得尷尬。
好在,顧瑾之也不深問。
聽到朱仲鈞說她辛苦,顧瑾之就笑。笑容映著晚霞光,眼波明亮嫵媚。
朱仲鈞瞧著丫鬟婆子和侍衛們都在岸上,遠遠背對著他們,就俯身過來,輕輕吻了吻顧瑾之的唇。她的唇輕柔,朱仲鈞慢慢品嚐著。
有股子**在朱仲鈞的鼻端縈繞。不知是顧瑾之身上散發出來的,還是燕山身上的。
他的吻很輕且長。
等他鬆開顧瑾之的時候,顧瑾之臉頰有點紅,唇微腫,更加豐盈動人。
朱仲鈞頓時就感覺心頭簇起一把欲|火,越少越旺,快要把他的理智燒盡了。
顧瑾之則笑。
不過片刻,燕山又睡熟了。
朱仲鈞還要吻過來,她輕輕擋住了他,道:“別吵醒了燕山。。。。。。”
朱仲鈞這才坐正了身子。
燕山醒的時候比較少。
朱仲鈞的手指,輕柔從孩子面頰滑過,悄聲問顧瑾之:“榕南出生的時候,也這樣愛睡嗎?”
顧瑾之點點頭:“小孩子都需要睡眠。”
他們在這個世界相遇已經四年多,朱仲鈞從前很少問及榕南。
直到顧瑾之懷了燕山,他就問個不停。
從懷孕到出生,他問了好幾個月。
他似乎想榕南也能來到這個世上,好補上上輩子欠下他的。上輩子為人夫、為人父,朱仲鈞都做得不好,他對榕南有愧疚。
顧瑾之明白他的心思,也不點破。
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能代表榕南說原諒朱仲鈞。。。。。。
但今日,她決心說一說。
她衝岸上喊了乳孃來,把睡熟的燕山抱回去睡覺。
而她自己,和朱仲鈞並肩坐在亭子裡。
亭子裡的橫欄上鋪了錦被,柔軟涼滑。她的胳膊能偶然碰到朱仲鈞的胳膊,好像似初中同桌的時候。跟那時候不同的是,初中時她並不覺得這種相處有什麼特別的;而現在,她心裡很踏實,甚至有點美妙。
她輕聲道:“自從我懷了燕山,你心裡就有點期盼,期盼是榕南也過來?”
朱仲鈞愣了愣。
而後,他苦笑:“我是個無神論者。倘若是從前,我肯定不會這麼想。但。。。。。。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雖然知道不可能。我的確想過。假如榕南也來了。我這一生應該會更加圓滿。顧瑾之,我愛榕南的。。。。。。我也欠榕南的。”
“我知道。”顧瑾之道,她的聲音不自覺有幾分勉強。
她沒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