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笑了笑,讓她繼續說。
“那楊媽媽的意思,是想讓我給誰家去做繼室。”胡婕提到這話,聲音裡不由自主攜了怒,“我娘說。只怕高攀不上。楊媽媽便說,的確是高攀不上,所以老夫人託了人說好話。等過了正月,就把這件事定下來……”
“你的婚事,那邊侯府也插手嗎?”顧瑾之問。
顧瑾之對永熹侯府不算特別熟悉。
胡婕點點頭,又重重嘆了口氣。
“若是沒有他們家,我爹爹也難得有現在的成就。別說唸書,只怕要餓死的。如今,卻被他們家當下人使喚。我爹孃還總說,做人不能忘本。”胡婕咬牙道。“我也不想忘本。可若是要作賤我。我就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顧瑾之不免一笑。
她挽了胡婕的胳膊,笑著道:“傻姑娘,你哪有資格把網撐破啊?你還算不上那麼大的魚呢。”
胡婕錯愕。
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她心裡又有點悲。眼睛不由失了。
“你說風涼話。”胡婕聲音微溼。“人家正難過呢。”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顧瑾之笑著道,“可是你爹爹,夠得上魚死網破。所以。一旦有事,你別莽撞,要先跟爹孃商量。你自己去拼,死了也是白搭,除了你爹孃傷心,旁人也只是一聲惋惜。”
胡婕就微愣。
她修長的睫毛無力低垂,眼底彷佛滑進了璀璨的水光。
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
“別傷心,什麼繼室,也許成不了,也許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顧瑾之笑著道,“再說了,你爹只有你一個寶貝女兒,他哪裡捨得你委屈?只怕他更加難受。他會替你做主的。”
胡婕頷首。
她當然知道父親疼她。
一旦有事,父親就會擋在她面前。
當初父親為了她的病,傾家蕩產也願意的。
她的心,倏然安定了不少。
不知不覺,她居然被顧瑾之安慰了。
顧瑾之的安慰,很有用。
胡婕回味過來,笑了笑,道:“顧瑾之,你果然會說話,怪不得太后娘娘那麼喜歡你。”
太后對顧瑾之的喜歡,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聽說今日太后專門留了宋盼兒說話。
顧瑾之只得笑了笑。
兩人這才往回走。
胡太太也在等著胡婕,她要起身告辭了。
送走了胡家母女,宋盼兒問顧瑾之,方才和胡婕說了什麼。
顧瑾之就把胡婕的意思,說給了母親聽。
“她有點害怕,心裡還惦記說二表兄……”顧瑾之笑道。
宋盼兒則噗嗤笑起來:“她想多了。繼室也分人家。胡家想讓胡婕去做繼室,胡婕只怕還沒資格呢。她還著急不願意,殊不知多少人擠破了頭。”
看這語氣,宋盼兒是知道怎麼回事的。
“娘,還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顧瑾之笑著道,“您和我說說。”
宋盼兒的笑容就冷了幾分,道:“你知道的,那個譚家。他們家長房的大爺,就是譚貴妃的胞兄,三年前房裡沒了大奶奶。那位大爺是長子,房裡還沒個兒子,譚家豈不著急?不過……”
這件事有點怪。
從去年中秋就大肆放出風聲,想替譚家大爺和八爺說親。
結果,八爺的親事定了下來,明年就該成親了。而大爺那邊,居然還沒有動靜。
大家都在猜測譚家到底什麼意思。
“哦。”顧瑾之想起那個抱著她腿哭,叫她姨娘的譚家小女孩子,面上也是一冷。
她對這個話題,沒了興趣。
宋盼兒見她不高興,也知道自己掃興了,不該好好提什麼譚家,就轉移了話題,笑著道:“你知道今日太后跟我說了什麼嗎?”
“我猜不著。”顧瑾之又笑起來,很捧場的追問,“說了什麼?”
“太后說,初四就派個針線局的嬤嬤來,專門教你針線。”宋盼兒哈哈笑,“叫你平常偷懶!”
顧瑾之眉頭深蹙。
她想起了給朱仲鈞的那個荷包。
是不是朱仲鈞出賣了她?
第261節昏睡
顧瑾之對針線很頭疼。
“宮裡的嬤嬤,是不是很嚴厲?”顧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