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幼荷臉色不自然起來。
顧瑾之覺得很有趣。
霓裳和葳蕤兩個磨著祝媽媽的時候,顧瑾之使勁看沉默不語的幼荷。
幼荷注意到了顧瑾之的目光,臉刷的通紅。
顧瑾之心裡已經明白了一二。
正鬧著,芷蕾回來了。
霓裳自然不會放過她,問她和金媽媽說了什麼。
“瞧你偷偷摸摸的,難不成將來要做金家的人?”霓裳拿話激芷蕾。
芷蕾心軟面薄,被霓裳這話也是哄了臉微紅,啐道:“你是想配人想魔怔了。回頭我稟了夫人,先把你配了。”
“芷蕾姐姐比我們都大。你若是去稟了夫人,要陪霓裳姐姐,霓裳姐姐也越不過你的。到時候夫人自然心裡跟明鏡一樣,芷蕾姐姐挨不過了,用霓裳姐姐的婚事,去催夫人……”葳蕤嘴皮子快,竹筒倒豆子般噼噼啪啪說完了。
芷蕾又急又臊,說錯了話兒,被葳蕤揪出來,說了這麼一堆有的沒的,更是臉紅透了,追著葳蕤要打。
祝媽媽就在中間攔。
霓裳和幼荷先笑軟了。
顧瑾之也笑得不行。
幾個人鬧了一通,屋子裡彷佛被愉悅的氣氛包圍。
芷蕾臉仍是紅的,還是跟大家解釋方才為什麼出去那麼久:“他們廚房上,不比咱們在裡頭,什麼也不知道。金媽媽方才說,家裡出了樁事,老早就有了,只是咱們不知道。”
“什麼事?”祝媽媽幾個人都靜了下來,看著芷蕾。
芷蕾則看了眼顧瑾之。
顧瑾之想了想,家裡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事,便也問:“是什麼?”
第275節遣送
生活常會有磕磕碰碰的。
自從老爺子辭世,家裡平靜了很久。
顧瑾之也習慣了這樣的平靜。
平靜久了,總會有點波瀾,生活總逃不掉這樣的規律。
芷蕾說家裡有點事,顧瑾之的表情就微斂。
“……張鎮回去給他娘發喪,夫人讓他從延陵府帶些東西回來。”芷蕾道,“他們在路上遇著了剪徑賊人,東西全丟了。”
顧瑾之就慢慢透了口氣。
張鎮是宋盼兒身邊大丫鬟海棠的未婚夫,早年就定下的。
去年八月,張鎮他娘去世了,宋盼兒特許他回延陵府送喪,順便讓他把他弟弟妹妹都帶上來。
宋盼兒因為提拔海棠,所以格外看重張鎮。
“怪不得我去上房,念露姐姐說,海棠姐姐有事,原來就這麼件事。倒也不值什麼。”顧瑾之道。
芷蕾聲音低了下去:“姑娘不知道,東西丟了事小,跟著張鎮去的那兩名夥計回來早就說了,夫人也是不計較的。是張鎮他……”
眾人就豎起了耳朵。
“張鎮丟了弟弟妹妹和夥計,自己跑去追那些劫匪,沒了蹤跡。”芷蕾道,“隔了兩個月,他直到前日才回來,被劫匪打斷了兩條腿。要不是報了咱們家的名字,過路的人也不願意稍帶他的。”
眾人包括顧瑾之在內,都瞠目結舌。
“真的嗎?”葳蕤問。
芷蕾點點頭:“金媽媽是這樣說的,錯不了的。”
“這太傻了。”沉默半晌。祝媽媽出聲惋惜道,“那張鎮,我也是見過兩次的,生得斯文,又不習武。東西丟了就丟了,咱們夫人也不是那小心計較的人,怎麼一時想不開,隻身去追劫匪?沒丟了命,真是他祖墳冒青煙的。”
“是的啊。”霓裳也道,“他又不是習武的。又沒有幫手。一個人跑去追劫匪。能留他一條命,真是萬幸。”
顧瑾之沉默聽著。
幾個丫鬟就這件事,各自說了看法。
她們一致覺得海棠的未婚夫太傻。
只有顧瑾之沒說話。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她去上房。見母親臉色不怎好。肯定也是因為這件事。
顧延臻和幾個孩子見宋盼兒神色不善。都斂聲屏氣的。
海棠不在跟前服侍。
慕青和芍藥幾個,更是小心翼翼。
吃了飯,顧延臻就藉口看書。帶著兩個兒子去了外院。
顧瑾之留下來,把今日進宮的情況,說給宋盼兒聽。
她說得很仔細。
宋盼兒認真聽著。
聽到她在乾清宮默坐了半個時辰,宋盼兒眉頭蹙了蹙,往她臉上瞧,好像有點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