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兒,祝媽媽又是顧瑾之的乳孃,所以葳蕤進府就是顧瑾之身邊的二等丫鬟,這是母親對祝媽媽的恩典。
顧瑾之把她們的話聽在耳裡,沒有說什麼,安靜又翻了一頁。
看了不到三頁書,瞧著牆上的自鳴鐘,快到了晚飯的時辰,她就起身,帶著兩個丫鬟婆子,去了母親那邊吃飯。
吃了飯,顧煊之要玩“拾子兒”,非要顧瑾之陪他。
顧瑾之就笑笑說好。
顧煊之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裡面裝了滿滿一包洗得乾淨的石子,嘩啦啦一下子倒在羅漢床上。
顧瑾之忍俊不禁:“這麼多,掛在腰上不累嗎?”
顧煊之搖頭,睜著一雙清湛的眸子望她:“這裡有一百粒,七姐分五十粒,看誰先贏。”
拾子兒的遊戲,後世顧瑾之念小學的時候也玩過。
扔起手裡的一粒石子,然後去抓地上的,再接住扔起來的。抓了多少都算贏,同時不能有任何一粒掉下來,否則就全部要放下去。
顧煊之的遊戲規則更加簡單,只要能接住拋上去的,抓起來的會不會掉都無所謂。
誰先抓完誰算贏。
顧延臻看著直搖頭,道:“煊哥兒,你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顧煊之一臉興致勃勃的臉,一下子就懨了大半。他訥訥道:“還有二十個大字沒有寫完,我回頭再寫。”
“應該先把功課做了再玩兒。”顧延臻板起臉說,“男孩子進學舉業才是正務,跟小丫鬟一樣玩拾子兒有什麼出息?”
顧煊之一張臉就黯了下去。
宋盼兒瞧著,氣不打一處來。
白天貶低女兒的本事,夜裡又扼殺兒子好玩的天性!孩子們都要被他教得像他一樣呆板無能,這還了得!
她重重咳了一聲,道:“拾子兒有什麼不好?多練練,手上還有勁兒,寫字也好。”
然後就用鼓勵的眼神望著他們姐弟,“你們玩兒,娘看著。”
根本無視顧延臻的話。
父母意見不統一,就會讓孩子產生迷茫心理。顧煊之總是生在這種環境裡,他漸漸只學會了一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看七姐。
於是他一雙似小狗般迷惘的眼睛,落在顧瑾之身上。
顧瑾之心裡嘆了口氣。
在人前宋盼兒還能忍讓顧延臻幾分,可她的不快,會在人後加倍還回來。就像這樣,她白天對顧延臻不滿,現在就當著丫鬟和兒女的面,公然反駁顧延臻的話。
顧瑾之不是覺得父親的話不應該反駁,只是弟弟顧煊之性格尚未形成,母親這樣行事對顧煊之不太好。
父母觀點不一樣,總是反覆,會讓孩子形成懦弱、猶豫不決的性格。
顧煊之現在已經有點這樣了……。
萌是很萌的,卻少了男孩子的陽剛之氣。
顧延臻也被宋盼兒堵得不高興,想要反駁回來……。
顧瑾之就把手伸出來,對顧煊之說:“我留指甲呢。拾子兒容易把指甲折了,讓海棠陪你好玩,好不好?”
顧煊之只想和顧瑾之玩。聽到顧瑾之這樣說,又見父母不高興,他就悶悶把石子往荷包裡塞,聲音怯怯的:“那過幾日再玩。”
宋盼兒的心就被撓了一下。
她接過顧煊之的荷包,笑道:“煊哥兒,娘陪你玩兒。娘沒有留指甲。”然後又指責顧瑾之,“你小小年紀,留個指甲做什麼?”
顧瑾之只得微微笑一下。
夾在父母中間,還有個幼弟,她也為難,偏偏她母親根本不領情。
顧延臻不敢說宋盼兒什麼,又看不慣宋盼兒這樣寵孩子,起身要去小書房看書,眼不見為淨。
還沒有出門,他的小廝司箋跑來說,胡太守又來了。
顧延臻知道肯定是胡婕的病,眉頭就蹙了一下:顧老爺子已經不問診的,胡澤逾這樣求上門,顧延臻也難做。
他跟顧老爺子的感情,沒有顧瑾之和老爺子那麼親近。他雖然三十多歲了,卻仍是有點怕父親。
他臉上的不快又添了三成,說:“請他到外書房喝茶。”
“胡太守說,他想請七小姐去給胡小姐看病。”司箋道,“時間緊迫,問三爺能不能通融?”
顧延臻臉就變了:“這也太過分!已經起更了,瑾姐兒又是女孩子,虧他說得出口!請他回去,就說我睡下了!”
宋盼兒耳尖,聽到了司箋的話。
她高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