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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宋盼兒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宋盼兒是顧瑾之最親的人。

“我能治好她,雖然有點麻煩。”顧瑾之道,“娘,您覺得我該去治她?”

宋盼兒就嘆了口氣。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胡太太那人的確討厭,可她往日總是奉承我,常拿東西給我,也沒做過壞事害我。”宋盼兒道,“當然啦,她今天說話的確夠可惡的,但是胡婕病成了那樣,她做母親的心情不好,也能理解。畢竟你這麼小,她不相信你也不算大錯。”

宋盼兒的確性本善,可她從來不是老好人。

像胡太太這樣氣她,她是不會如此輕易妥協的。雖然她不會想著見死不救,卻也要折騰胡太太一番才解氣。

這樣輕易就原諒了胡太太,不像是宋盼兒的做派。

顧瑾之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她。

宋盼兒目光微閃,最終道:“胡婕和你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這是有緣分的。她要是真沒了,我心裡只怕有個疙瘩!”

她不願意說出來,是怕不吉利,好似平白無故詛咒顧瑾之一樣,對顧瑾之不好。

可不說明白,顧瑾之只怕不會救人。

這才是宋盼兒願意救胡婕的根本原因。她善良,卻不是個沒有原則的善良好老人。

她害怕胡婕的命運,會預告顧瑾之的前途。

古時講究生辰八字和命運息息相關,而胡婕和顧瑾之又是如此湊巧的同一天的同一個時辰出生,她們前世定是有牽連的。

命運是個神秘莫測的東西。

顧瑾之假如真的能救胡婕,卻又不肯出手,要是胡婕隕落,顧瑾之這顆繁星將來會漂泊在哪裡?

總歸不是好事。

要是胡婕因為別的事死了,宋盼兒也許不會這樣患得患失,可胡婕不能因為顧瑾之不肯救治而沒的。

宋盼兒是擔心女兒,沒有聯絡的事,她也能想出關聯來。說到底,她愛女心切,才想事事護住顧瑾之,才寧願委曲求全,忍了胡太太這一回。

當然,她說胡太太的為人,也不是空話。可那些理由,不足以讓她改變主意,最後一點,才是關鍵。

顧瑾之從醫四十多年,光領導衛生部下至災區救時疫就有七次。她是看慣了生死的,對胡婕的慘狀,心裡沒有波瀾。

她只是謹遵前世祖父的教誨,時時刻刻謹記自己是大夫,治病救人就是她的本職,是她生命裡的第一位。

這是職業操守,更是她生活的信仰,跟人性善與惡沒關係。

別人不願意讓她救治,她是沒什麼其他想法,直到現在宋盼兒的話,才讓她改變了主意。

她不能在宋盼兒心裡留下疙瘩。

“我知道了娘,我等會兒就配藥。如果胡太守來拿,我自會給他。”顧瑾之道。

宋盼兒卻道:“別給那麼痛快!今日胡太太說的話那麼混賬,哪裡能便宜了他們家?”

顧瑾之就無可奈何笑笑。

宋盼兒也覺得自己說話前後矛盾,自己也笑了起來:“要是真的危急,就給他;要是還能緩半日,就等半日……。”

反正不能便宜胡太太就是。

顧瑾之笑得不行,應了是,宋盼兒這才放她離開。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派自己的丫鬟霓裳去祖父的院子,看看祖父在幹嘛。她上午離開的時候,祖父正因為南昌王的話而不高興。

霓裳領命而去。

片刻後,霓裳就折回來,對顧瑾之說:“……老太爺在書房寫字,看到我去,還問我七小姐在做什麼,怎麼派了我來。我說是七小姐要來請安,看看老太爺是否在休息。老太爺就說請七小姐過去。”

既是這樣,祖父的壞心情已經過去了吧?

顧瑾之伏案,把六神丸的藥方寫好,又把最後一味配藥加了,才去了祖父那邊。

她把胡婕的事,說給了祖父聽。

祖父沉默了一下,對顧瑾之說:“這等危急喉痺證,很快就會封喉,滴水難入。像你行醫初期,不應該看這種病。”

延陵其他的大夫也是這樣想的,怕砸了自己招牌,不肯救治。

“我能治好她。”顧瑾之說。

她的口氣,跟當初治宋大太太時的自信一模一樣。

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顧瑾之平素從來不張狂,可她對自己的醫術卻是特別的有信心,說話也不留後路。

“能治好”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