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我給你的啊。”顧瑾之道。
“哦。”他就連忙驚喜道,“小七給我的,我都喜歡。”說吧,露出討好般的笑容。
顧瑾之翻了中間一頁,給他看。
他看了不過幾秒鐘,就把書還給顧瑾之。然後開始背:“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
居然一字不差。
顧瑾之心裡微震。
她問廬陽王:“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廬陽王搖頭,一臉憨笑。
他只會背。
十幾個銀錁子輸完了,顧瑾之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們,回了內院。
躺下之後,她也睡不著。
腦海中就浮動著廬陽王的笑容。
那笑容似深谷清泉。清涼甘甜。
前世,她也嫁給了這樣一張臉的男人,卻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笑。
前世的丈夫,笑起來,從帶著幾抹深邃,雍容華貴。不似廬陽王的憨厚。
嫁給了廬陽王,突然就值得期盼。
她一夜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一大清早,廬陽王就進了內院。
用過早膳之後。顧瑾之扶著母親宋盼兒,到院子裡散步,廬陽王和煊哥兒兩個尾巴似的跟著。
慕青和念露也相隨服侍。
芍藥和祝媽媽、幼荷去訓丫鬟了。前幾日府裡又買了三十來個小丫頭。
這院子,比延陵府的宅子還要大三倍,到處都是亭臺樓閣、迴廊山石。不光要人服侍,還需要每日打掃。
宋盼兒用不慣新來的婆子們。怕她們刁鑽作怪,就一口氣買了三十個小丫鬟,做粗使活兒。
“等天氣再暖和些,我想去白雲觀。聽說白雲觀的道士,看卦可準了。”宋盼兒道,“給肚子裡的這孩兒算算命。”
顧瑾之說好。
煊哥兒就忙道:“娘,我也去。”
宋盼兒哈哈笑:“你自然去啊!那邊還有廟會,咱們痛快玩一場。”
煊哥兒大喜。
廬陽王也連忙道:“我也去,我也去!”怕宋盼兒不同意,他悄悄拉顧瑾之的袖子,“小七,我也去。”
“好。”顧瑾之道。
廬陽王就很開心。
宋盼兒把這主意和顧延臻一說,顧延臻立馬反對:“……你這樣,還能出去玩?這要是磕了碰了,就是大事!”
他婆婆媽媽的,宋盼兒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顧延臻就知道,宋盼兒是不聽勸的。
他想了想,道:“你不就是想去替肚子裡的孩子占卜?我學了扶乩,我請筆仙,替你佔一卦可好?”
外頭的書生們,飲酒作樂之餘,也喜歡扶乩。
宋盼兒依舊不理他。
她不僅僅是去算卦,更想出去逛逛。
顧瑾之也覺得,沒必要再嬌貴。母親身子很健康,胎兒很穩,出去走走無傷大雅,反而心情愉悅。
她站在母親這邊,鼓動去白雲觀。
顧延臻勸不住,只得作罷。
宋盼兒就翻黃曆。三月二十六,是個很好的日子。
於是,出行定在了二十六。
顧延臻只得出去替他們安排馬車隨從,並道:“我和琇哥兒也去。”
一家人都去,宋盼兒就趁機道:“問問爹爹,他要不要也去熱鬧熱鬧?”
顧延臻不敢去。
他咳了咳:“爹爹著書,哪有空?”他是怕老爺子唸叨他整日不念書,儘想著出門交際。
他明天三月要參加春闈的。
“我去問。”顧瑾之自告奮勇。
宋盼兒笑著說好。
顧瑾之果然去問了。
“……到京裡這些日子,除了上次大堂兄帶著煊哥兒和琇哥兒出了趟廟會,再也沒出門。咱們離京年歲也久了,想出去瞧瞧。您也跟著去吧?”她道。
“白雲觀?”老爺子反問了一句。
顧瑾之點頭。
老爺子沉默了一瞬,彷佛在思量什麼。
然後他道:“既然定了二十六去,就提前兩日去打聲招呼,讓道觀預備下乾淨的廂房歇腳。”
他同意去了。
顧瑾之有點意外。
她道是。轉身回內院,告訴了宋盼兒。
宋盼兒和顧延臻也吃驚。
問一問,乃是他們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