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兒聽說陳公子也要上京,心裡微微疑惑。
她記得陳公子治病的時候說,他是要去山西送禮的。
結果,他病好之後,人沒有走,就在延陵府住下,還結交上了明慧公主。
不得不叫人生疑。
為什麼明慧公主會跟他個偏遠地方來的窮小子結交?
宋盼兒心裡有這些疑問,卻不敢在明慧公主面前顯露半分,笑著說道:“那真是太好了!一路上相互照應,出行也寬心些。”
明慧公主笑著道:“就是這話。他跟我說年關上京,我還在唸叨說,路上風雪緊,只怕不安全的。如今有你們一起,我更寬心了!”
這話說得好似陳公子是明慧公主的什麼親人似的。
宋盼兒心裡更是疑惑了。
倒是顧瑾之,一臉平靜坐著,眼底不現半點波瀾。
她是心裡全明白,還是心裡全糊塗?
“。。。。。。我獨捨不得你們母女倆!”明慧公主語氣一轉,有了些傷感,“要是你們在,過年也熱鬧。”
宋盼兒頗為感動。
她忙笑著道:“我們不過是半年的光景,就能回來。公主可有什麼土儀想帶的?我一併給您帶回來。”
“京裡的元平侯府,逢年過年都會給我送東西,心裡倒不欠著什麼。”明慧公主笑道,“你不用惦記這些,安心去玩上幾日。”
她兒子元平侯在京城,聽說最得皇帝喜歡,權勢顯赫。
除了元平侯府,宮裡的太后娘娘,每年也要賞明慧公主東西。
她真的是什麼也不缺。
宋盼兒眼角直跳:要是明慧公主能引薦顧延臻見見元平侯,將來顧延臻的前途會更寬闊些。
可這些話太過於功利,宋盼兒沒敢說。怕惹明慧公主的反感。
她笑著道是。
“……你們娘倆坐一坐,我去去就來。”明慧公主倒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起身進了內室,把顧瑾之母女留在東次間喝茶。
宋盼兒微訝。
顧瑾之依舊是一副平和、事不關己的模樣。
“公主做什麼去了?”宋盼兒似問顧瑾之,更似自言自語。
顧瑾之想著方才明慧公主說“元平侯府”這幾個字的時候,她母親目光滴溜溜轉悠了一圈,表現得很明顯,公主是看在眼裡的。
“怕是寫信。”顧瑾之道。
宋盼兒蹙眉:“寫什麼信?”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情緒顯露於外。
只是顧瑾之的話,讓她心頭一震:難不成這孩子能知曉她的心?她心裡的事,顧瑾之都能猜到?
“您等會兒看就知道了。”顧瑾之說。
片刻。明慧公主從內室從來,手裡果然拿了個信封,交給宋盼兒:“土儀就不用勞煩帶。不過。真有事麻煩你。這封信,讓你家三爺替我交給元平侯吧。”
宋盼兒心裡又驚又喜。
她忙起身,笑著接了信,道是。
“我那個兒媳婦,最是和藹不過。又愛個熱鬧。”明慧公主又道,“你們娘倆沒事,只管到元平侯府逛逛去,她沒有不喜歡的。”
宋盼兒又道是。
於是從明慧公主那邊出來,她唇角都噙滿了笑。
真真心想事成。
然後看到一邊安靜坐著的女兒,宋盼兒倏然想起她的話。
明慧公主進去之前。她就說公主是寫信,居然被她說得分毫不差。
這孩子不僅僅醫術好,察言觀色也是細緻入微。一句也不錯呢。
她們母女倆一路回了馬原巷。
顧延臻船已經僱好了,正在吩咐小廝們提前把箱籠抬上船去。
一共僱了三條大船,船家都是老實靠譜,素有口碑的。
顧延臻夫妻一船,顧煊之和顧琇之一船。顧瑾之獨自一船。
宋盼兒把明慧公主的信給了顧延臻。
顧延臻倒有些為難。
他不太擅長交際,更不喜結交權貴。
要是大哥。只怕高興壞了。
“送封信,怕什麼呢?”宋盼兒笑著道,“你看明慧公主和姜駙馬的為人,就知道他們教養出來的孩子,自是知禮謙和的。
元平侯應不是狂妄之徒,你去他府上坐坐,將來總有些好處。你以後進學選官,難道都指望大伯?我瞧著他是指望不上的……”
顧延臻一想,也對。
京城的大伯顧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