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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入。

司箋身上有兩個五兩的銀錠子,是顧瑾之來前“賞賜”他的。反正這銀子他回去也沒法子交代,索性搭了進去,給了兩個領頭的漢子。

那些人才同意讓他們把馬車留在莊子外,主僕兩人徒步進了莊子。

顧瑾之走得很快,司箋腳步一個勁打顫。

他很害怕,卻又不敢丟了顧瑾之。

“……哪家的大少爺,來這裡尋開心?”領頭的男子拿著銀錠子,無奈搖搖頭,“這豈不是找死?”

“管他們找死不找死!”另一個把銀錠子收在懷裡,“咱們哪裡去搶這多麼錢?不拿白不拿,回頭瞧緊了就是。他們出來之後,看緊了他們的車子,走大道,千萬別往咱們莊子裡去……”

他們的任務,就是防止這些瘟疫傳到自己莊子裡。

至於誰進去找死,與他們原本就不太相干。

人家又是個娃娃,長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知人間疾苦,想著來瞧瞧熱鬧,惹不起什麼禍事!

這點,他們都挺放心的。

一路上過來的人,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顧瑾之和司箋年紀都小,瞧著就是不懂事的,不像是心懷不軌。

這讓淳樸的莊稼人放鬆了對他們的警惕。

“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性兒都怪。方才進去那少爺,跟女娃娃似的……”有人又道。

那些壯丁扛著木棍,眼睛盯著莊子裡,嘴裡卻在閒話。

偶然拿出煙管來,點上你一口我一口的抽著。

顧瑾之和司箋進去快兩刻鐘,那些壯丁們有些坐不住了,紛紛在問怎麼還不出來?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這些壯丁有些懵了。

那位年幼的少爺,手裡不知道抱著什麼瓦罐,身上還批了件髒臭的衣裳,一看就是莊子裡那些染了天花的人穿過的。

那位隨從,就哭著,遠遠跟在身後。

隨從哭得可憐,一路上都在喊少爺,“您把東西丟了吧……”

“怎麼回事?”壯丁們都愣住,這麼找死的事,有些不同尋常。

“快,圍起來!”領頭的漢子大喝,“這娃娃有問題,怕是個什麼鬼東西!快圍起來,不能讓他們出來。”

他們當顧瑾之是中了巫術,腦子不清醒。

正常的人,不敢做這麼自盡的事。

那娃娃嫩白的一個人,何苦非要扯上這天花?

那些壯丁們,卻不敢圍上去。

他們不是大夫,不懂天花到底因何而起,只知道染了大部分人會喪命。哪怕不死,也是破了相,走出去能嚇死人,被周圍人嫌棄。

他們才不想圍上去!

“拿石頭砸!”有人道。

劉家莊的人想跑出來,他們就拿石頭把他們砸回去。

可那位娃娃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要是砸壞了,算誰的?

這些莊稼漢,都是靠佃田地過日子。

他們是不敢輕易得罪了富貴人家。

那些富貴人家,在大老爺面前說得上話,一個誣告就能叫莊稼人家破人亡。他們多少有點奴性……

“砸,不合適吧?誰知道是個什麼來歷?萬一是太守老爺家的,可怎麼了得?”另有一個領頭的漢子,聲音微顫著說道。他自己後退了兩步。

他身邊的人,都跟著後退了兩步。

顧瑾之一開始拿出那麼些錢打點他們,就給了他們這孩子是大戶出身、惹不起的印象。

“都不用慌!”顧瑾之高聲道,“要是輕舉妄動圍過來,我手裡可是有半罐子痘膿水,潑在你們身上,皮都爛掉你們的……”

守護的莊家人啊了一聲,大部分全部退了好幾米。

人人自危。

還有幾個大膽想攔的,顧瑾之又道:“我不曾有害人之心。我家裡是開百草廳的,延陵城裡新開的秦氏百草廳,就是我家的。這些東西,我是拿回去做藥。吃了我的藥,你們一生都不會再染上這病。”

人群裡露出低呼聲,不知是驚訝還是懷疑。

“難道莊子上的老人沒說過,天花一生只染一次?好了就再不會有的?”顧瑾之又道,“你們放心,這病沒那麼可怕。我直接回城,不往任何莊子裡停留……”

人群就徹底散開了。

司箋眼淚都糊了臉。

他已經絕望了。

回去之後,肯定要染上的,定會是死路一條的。

七小姐只怕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