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勸。
在花廳商議的十來位大夫並太醫,聽到顧瑾之到了,個個想進去看看。
看看那個能斷言隱疾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大家都說有身份的人,誰也沒好意思。
顧瑾之先給寧萼行了禮,然後問了寧夫人:“我可能給寧侯爺診脈?”
寧夫人一邊哭,一邊使勁點頭:“全靠顧小姐了!我們侯爺的命,就交到了您手裡。”
顧瑾之就坐了下來,給寧萼的左手號脈。
她號脈比較仔細,花了大約一刻鐘才號完。
而後,她對寧夫人道:“侯爺這病,我三個月前便說過,乃是陽氣不足。氣為血之帥,氣虛則血瘀。侯爺氣虛嚴重,所以行走時,不由偏斜,我正是因此而診斷的。陽氣不足,洩氣中之,則血凝結不行。血瘀經絡不暢,自然半身不遂的。”
寧夫人哪裡懂這些?
門口的藥童聽了,轉身去告訴花廳裡的大夫。
那些大夫們個個神色有異。
顧瑾之這話,他們在三個月前才聽聞。雖然從前沒聽說過,可此刻人家的論證,已經得到了證明,自然是對的。
好幾位大夫默默背熟,等著回去查查其他藥書,找一找根源在哪裡。
“再去聽。”一個年邁的老大夫對藥童說。
藥童轉身又去了。
他就聽到顧瑾之說:“……這叫補陽還五湯,若是輕病,就用兩錢黃芪。如今侯爺重症發作,黃芪用六兩。”
藥童又回到花廳去告訴。
眾大夫譁然。
這樣重用一味藥,乃是險峻之劑。用得好有奇效;稍有差池,就會導致病家喪命。
大夫們很少有人敢用峻劑。
顧瑾之開了方子,交給寧夫人:“您要是不放心,就拿去給其他大夫瞧瞧。我的話說在這裡:這方子無礙,可以放心用。但是效果如何卻是不知道的。我給夫人打個簡單的比方:庭院裡的花苗,剛開始枯萎還能有得救,等枯死了,就難以治活。我原打算用這方子,治侯爺的枯萎之證,是能保證有奇效的。如今這枯死之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要是沒好,夫人也別怪我,我只是奉命來的,並非自己要巴結您府上。藥用或者不用。還請您自己斟酌做主。”
說的寧夫人臉上一陣通紅。
她眼裡仍又淚。
躺在床上的寧萼也掙扎了幾分,口角又流涎下來。
寧萱又氣又憤:顧瑾之就不能大方些?總揪住旁人的錯處不放,果然是鄉下地方來的,沒有半點世家閨秀的度量。
她心裡暗罵顧瑾之。
“若是要用的話,喝上六十劑,每日兩劑,早晚一次,喝一個月。腿腳能動就不知道了,手是能動一動的。”顧瑾之道,“也能說話。”
交代清楚。她就和常順、朱仲鈞告辭了。
太后留他們在宮裡住了一夜。
她反覆對顧瑾之道:“哀家孃家姐妹多,只有那麼個兄弟。別說父母,就是我們做姊妹下人的。誰不寶貝著他?自小他念書不濟,父親要打罵他,母親和我們姊妹甚至他屋子裡的丫鬟都護著。那時候寶貝著他,哪裡知道,不通文理。書念得少,道理也明白得少,人越發糊塗了。”
顧瑾之笑了笑,替她輕輕揉了揉手。
太后知道,顧瑾之是有些其他本事的,只是她不太願意再給宜延侯診斷。
太后也不怪她。將心彼此一想。假如是自己在這個年紀,被人平白如此誣陷曲解,只怕早就哭鬧一場。訴些委屈的。
可顧瑾之什麼也沒說。
這就越發叫人可敬了。
太后也不願強人所難,畢竟顧瑾之已經坐到了仁至義盡的。
特別是今晚出診,讓太后格外感動。
孃家兄弟和兒媳婦,哪個比較重要?
太后心裡還真的不好衡量。
寧家那邊,寧夫人把顧瑾之的藥方給眾位大夫看。
補陽還五湯裡。一共有七味藥。可其他六味藥加上起來的劑量,都不足一兩。而黃芪用了整整六兩。
大家誰也沒這樣開過方子的。
一時間,誰也不敢保證這方子是安全的。
可他們也無法子。
其中一個年邁老成的太醫說道:“……侯爺病症,原是顧家姑娘先看出來的。她開的方子,也是奉了太后之命。夫人就照方子開藥吧。”
方子是顧瑾之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