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微訝,問祝媽媽:“王爺呢?”
祝媽媽失笑,道:“走了好一會兒。您也別擔心,我叫幼荷帶了人跟著他。方才小丫鬟回來說,王爺在外面學裡,跟著尤先生唸書……”
顧瑾之這才點點頭。
祝媽媽又問:“姑娘,您怎麼跟王爺置氣呢?王爺他,不像是其他小子,故意惹您生氣。他說了什麼,也是言不過心。您不理他,他可憐兮兮的出去了……”
朱仲鈞裝傻子,自己很入戲,有時候把顧瑾之都帶得入了戲。
祝媽媽等人都看不出他的異樣。
“沒有置氣。”顧瑾之笑了笑,“我不過在想幾個醫案,讓他不要吵我。他是無聊了,才走的……您派個人去學裡,說我喊他,他自然就回來了……”
祝媽媽果然派人去學裡請朱仲鈞。
朱仲鈞就屁顛屁顛回來了。
祝媽媽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朱仲鈞一回來,就拉著顧瑾之的手,甜甜喊:“小七,外頭好冷呢!”
顧瑾之讓他到自己身邊暖和暖和。
祝媽媽等人都笑,看著他們倆和好如初,才安心去忙了。
而後,朱仲鈞坐在炕上看書,顧瑾之依在床上看書。
打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說過廬陽王是傻子。
日子又慢悠悠過了幾日,京師又是一場大雪。
庭院被白雪覆蓋。樹梢懸掛著晶瑩的垂珠,風一吹,簌簌滾落下來。
祝媽媽等人在院子裡掃雪,朱仲鈞就跑去喊:“都別弄,我要留著雪玩。”
葳蕤幾個都勸他回去,別凍病了。
朱仲鈞哪裡肯依。
顧瑾之就隔著窗牖,對外頭的人道:“不妨事,你們讓王爺玩一會兒,有我呢。”
朱仲鈞就在外頭笑。
祝媽媽幾個挨不過,任由他玩鬧。
顧瑾之也從床上起來。穿著家常襖子在臨窗炕上寫字。
好幾日不拿筆,手有點澀,一開始寫壞了好幾個。而後才慢慢平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已經寫滿了一張紙。
哐噹一聲,有什麼砸在窗欞上。
顧瑾之抬眸,聽到外頭朱仲鈞興奮的喊聲:“小七,小七你出來看!”
她就爬過去。推開了窗欞。
朱仲鈞在院子裡堆了個半人高的雪人,傳了顧瑾之的大紅羽緞舊斗篷,兜帽戴上頭上,遠遠有幾分顧瑾之的樣子。
葳蕤和霓裳在一旁幫忙,弄得滿身的雪。
祝媽媽幾個站在屋簷下看,都樂不可支。
頭上還有薄雪時不時紛飛。
朱仲鈞穿著寶藍色灰鼠襖。站在雪地裡,咧嘴衝顧瑾之笑,笑容燦燦。便有種光暈俊逸在眉梢眼角流轉。
不是廬陽王的憨厚,不是他而後的雍容譏嘲,而是純純的,似冬日潔白的雪。
“小七,像不像你?”朱仲鈞笑著問。
丫鬟們便大笑起來。
這場景何等熟悉?
記得念初中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大雪。
男同學在操場上堆了滿滿的雪人,朱仲鈞和另外兩個男同學。堆了只豬,裝了大大的耳朵和鼻子。
顧瑾之和女同學們趴在欄杆上看,笑得不行。
朱仲鈞就大聲喊:“顧瑾之,像不像你?”
那棟教學樓是他們整個年級的。
下課的時候,幾層樓的男女生都趴著看雪。
而後,鬨堂大笑。
顧瑾之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都在看她。
她只感覺尷尬死了,轉身就跑回了教室。
換了個場景,換個時空,同樣的年紀,顧瑾之心裡卻倏然被吹進了一點什麼。
“像!”顧瑾之笑著,回答朱仲鈞的話,然後問霓裳,“我那衣裳,是不是你尋給王爺的?回頭從你的月錢里扣。”
霓裳不以為意,只是笑。
滿院子的歡聲笑語。
祝媽媽也狠狠笑了一回。
而後,朱仲鈞又讓霓裳等人幫忙,堆了只兔子。
大家鬧到了快要午膳的時候才歇。
“哎喲!”
顧瑾之和朱仲鈞吃午膳的時候,丫鬟們都在屋裡服侍,倏然聽到外頭有人低呼。
葳蕤忙出去看。
“傲芙姐姐。”顧瑾之聽到了葳蕤含笑的聲音,“沒事沒事,咱們堆的雪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