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現在的太子彥擇,即將是那天下至尊。
而皇帝臨終前,大約是會託孤的。像大伯,定是託孤大臣之一。
所謂孝,“父喪,子不改道三年”。
這般推算,大伯肯定還能再做三年首輔。
三年,對於性格急躁的太子而言,定是漫長又難以忍受的;他的恩師袁裕業,也迫不及待等著上位,大伯的首輔之位,需要及早讓出來。
這麼一算,這場風暴的核心,就是太子了!
幕後指使的,非袁裕業不可。
顧瑾之坐不住。
已經快到了亥正,城裡宵禁,無法行走了。
顧瑾之仍是喊了丫鬟碧凡:“你去趟外院,把石倉和祝迦勻叫進來,便說我有要事同他們商議。”
碧凡道是,應聲而去。
石倉和祝迦勻對這麼晚進內院有點拘謹。他們不似陳鼎文,不時常往內院走。而此刻又是深夜,就更叫人忐忑了。
這兩個是老實人。
雖然顧瑾之平素行事正派,而且找他們。也肯定是公事。但心裡對內宅的那份忌諱,還是湧上了心頭。
顧瑾之在正堂見了他們。
正堂設了紫檀木富貴如意雀上枝頭的屏風,擋住了視線。
顧瑾之坐在屏風後面,影影綽綽的,也看不清兩名侍衛。
這樣,大家都鬆了口氣。
他們進來,給顧瑾之行禮。
顧瑾之便叫人搬了太師椅給他們坐,又叫丫鬟端茶。
等他們坐定,丫鬟上了茶,顧瑾之的聲音才從屏風後慢悠悠傳來。
“。。。。。。之前王爺說。京裡有蒙古的散兵。他們都是死士,武藝高強,你們可知道從哪裡再找到他們?”顧瑾之問石倉和祝迦勻。
兩人不知是這事,都微訝。倉促間啞然。不知如何回答。就相互看了一眼。
顧瑾之這個問題,有點觸犯忌諱,因為這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石倉和祝迦勻平素跟著朱仲鈞。嘴巴很緊。
廬陽王的規矩,是忠誠謹慎。
祝迦勻給石倉使眼色,讓石倉上前回答。
石倉就站起身,上前兩步,回稟道:“王妃,王爺的那些蒙古死士,都是從西邊找來的。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在京城行走,抓住了不用審問就直接砍了頭。”
“不對。”顧瑾之聲音微斂,威嚴頓現,“王爺曾經連夜去找他們,天沒亮就將事情辦妥。王爺若不是進宮,我便當面問他。你們不必遮掩,王爺什麼事都告訴我的。”
石倉和祝迦勻又是一默。
既然什麼都告訴您,為什麼還要問我們?
這是個拙劣的謊言,石倉和祝迦勻都想。
顧瑾之也沒有著急催他們。
祝迦勻只得上前,問道:“王妃,您想找他們做什麼?陳大人和王爺興許知曉,屬下二人卻是不清楚。”
“我想派人,闖了順天府的大牢。不必殺人,抓人就行。”顧瑾之道,“天亮之前,你們能辦妥嗎?”
石倉和祝迦勻又是臉色微變。
祝迦勻也站起了身子,上前和石倉並排而立。
這件事,只怕有點難辦。
王妃這是給他們一個燙手山芋,他們既不想接,也接不住。
“王妃,您是想救禧平侯世子麼?”石倉直接問。
他們也聽說了顧辰之被抓之事。
這件事,在京裡已經傳遍。
“不,我要那證人,就是死者的兄嫂。”顧瑾之道,“聽聞,今天證人也在牢裡。等著明日進一步提審。明日過後,證人就可以回家。除了證人,我還需要禧平侯世子案的那具屍身。不要管禧平侯世子,也別讓他跑了,把他留給獄卒。把順天府的大牢,再給我燒了。。。。。。”
石倉和祝迦勻微微吸氣。
在天子腳下如此囂張,最後查不到的話,罪名可能還是會按在顧延韜頭上啊。
女人,就是愛幫倒忙,石倉心裡想。
王爺不在家,不能聽她胡亂出主意。
要不然,牽連王爺。
王爺總是叮囑他們,千萬小心。
如今正是亂的時候,切忌蹚渾水。
石倉什麼時候,都為朱仲鈞著想。
“王妃,屬下等人辦不到。”石倉再次回答,就添了份強硬,“王爺總是教導屬下等人,行事且隱忍。禧平侯世子案,遲早會水落石出,王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