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嗎?
還是在大半夜裡。
開什麼玩笑!
“你等天亮了不行嗎?”
“腦子裡卡著這麼一個問題,不弄清楚,我睡不著。”
“你是孕婦啊,親!”
景颯在後頭碎碎念,皛皛卻罔若未聞。
亦步亦趨間,三人就來了杜家後院的香樟樹下。
夜裡天黑,身處這無人住的宅子,又是個屍坑一般的存在,各種詭異的思緒往景颯身上竄。
白天的時候就已經很��肆耍�捅鷀嫡獯笸砩系牧恕�
“你怕的話,站一邊去,幫我拿著手電筒!”
見皛皛執意為之,景颯立刻將矛頭指向曹震,“師兄,你別傻站著,說話啊,幫我勸勸皛皛。”
“那也要我有本事勸,她是我們局的顧問,論職位,她比我大。”
景颯頓有一種皛皛把自家師兄帶壞了的感覺。
曹震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對皛皛的推論十分推崇,因為她從來沒出過錯,眼下案子又進入了瓶頸,最需要的就是她這種靈光一閃。
“你打算從哪裡挖起?”這樹長得粗大,樹根也多,要挖的話,還真不好下手。
“那裡。”皛皛指向某處,“那裡看起來土壤比較鬆軟。”
“行!”
景颯不情願的叫道:“行什麼行?沒有工具怎麼挖?”
曹震笑道,“早上來的時候我發現後院有個園丁房,應該有鏟子。”杜家種了頗多的植物,肯定有剷土的工具。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顯然已統一陣線,直接把景颯給無視了。
景颯又不敢一個人回去,拿著手電筒,照著樹根,怎麼看也不像是埋屍體的好地方。
“皛皛,有屍體也是藏密室裡啊,埋這裡有什麼好處?”
杜家那密室藏得那麼隱秘,已是最好的藏屍之所,那麼好的地方不藏,非要埋樹下,這不是自找死路嗎,萬一有野狗野貓聞到味道刨出來了,不就曝露了嗎?
“我要找的不是一具用來捐獻器官的屍體。”
景颯瞪了瞪眼珠子,“你又開始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稍安勿躁!等挖到了,我再跟你細說,也可能是我猜錯了。”
曹震在園丁房裡果然找到了兩把鏟子,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卻給了景颯。
“給我幹嘛?”又不是她要挖。
“端木懷孕了,你好意思讓她幹體力活嗎?”
景颯無語,剜了一眼曹震,“平時對我吆喝來吆喝去的,也不見憐惜我一下,對皛皛倒紳士了,厚此薄彼!”
“必須啊,你是我下屬,她是我長官,能一樣嗎?”
“切!”景颯無奈的拿起鏟子,“先說好了,就挖半小時,挖不到咱就回去,這大晚上的實在嚇人。”
不是她膽子小,是這氛圍忒恐怖了。
曹震伸手推了她一把,“你這丫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有時間廢話,還不趕緊挖!”
景颯將鏟子插到土裡,鼓氣腮幫子道,“是,是,是,這就挖,無良的領導。”
兩人便在皛皛指揮下,挖掘起香樟樹下的土壤。
這麼大的樹,底下必定盤根錯節,一鏟子下去,一半是土,一半是根,挖起來十分費力。
趁兩人挖的時候,皛皛圍著樹幹走了一圈,手電筒的光線照到了樹幹上的芙字,字跡刻得很深,即便經過了幾十年的風吹日曬依然鮮明可辨。
隨著挖出來的土漸漸堆高,樹根慢慢顯露,景颯嘴上不情願,幹起活來還是很賣力的,沒一會兒就挖得滿頭大汗了,猛地一鏟子下去,撞到了什麼,手立時震麻了。
“什麼東西,這麼硬?”她放開鏟子,吹了吹手掌發紅的地方。
曹震趕忙湊了過來,“挖到了?”
她搖搖頭,“不知道,太黑了,看不清楚!”
皛皛將手電筒對準她挖掘的地方,粗壯的樹根蜿蜒綿長,已扎得很深,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吸著土壤,光暈在樹根處緩緩移動,那些樹根黑不溜秋的,一些泥土裡生活的蟲子,因為受到了光線的刺激,蠕動著肥胖的身軀,死命往土裡鑽。
樹根有細有粗,粗的大多在外頭,細的在裡面,景颯挖的時候,剷斷了幾根細樹根,它們零散的斷落在土壤上,斷落的樹根隱約纏繞著什麼,將那東西一圈又一圈的緊緊包裹著。
皛皛將手電筒照了上去,森森白骨在光線下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