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鐵門,走了進去,由於生鏽,推開的時候,鐵門發出好大的吱呀聲。
“誰啊!”
吱呀聲驚醒了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的中年婦女,她抬起頭,年紀約莫五十來歲,大圓臉,雙下巴,面板粗黑,偏穿著一件桃紅色的毛衣,更顯得膚色暗沉,一雙眼睛倒是透著些許精明,但有些不招人喜歡,她見有人來,打了哈氣,冷冰冰的說道,“這裡不接受訪客,要是想給老人辦入住,這裡填表格。”
說完,她又打了個哈氣,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為了保證自己沒走錯地方,景颯還是問了一聲,“請問,這裡是百壽養老院嗎?”
中年婦女聽了,很不客氣的拿起一張表格拍在櫃檯上,“認字的話,自己看。”
表格上的落款寫得很清楚——百壽養老院。
無疑!
可這態度,這環境,哪裡是什麼養老院,對來客就這等態度,住在這裡的老人還能有好嗎,真要把老人送來了這裡,那不是來安度晚年的,是讓他們來自生自滅的。
“這算不算虐待老人?”景颯向皛皛咕噥道。
“這問題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是否有虐待,得看老人自己是不是那麼覺得。”皛皛望向服務檯後的一堵牆,牆上很諷刺的掛著一幅書法字畫——夕陽無限好。
這夕陽恐怕是灰暗的吧。
景颯骨子裡的正義感冒出了頭,“這養老院肯定沒有資質,應該報警抓人。”
“有資質也好,沒有資質也好,如果有人覺得不妥,早就報警了,既然現在它還存在,就說明沒有人嫌棄它。”
在中國,養老院有國營的,也有私營的,條件好不好,都是以價格來定論的,但老人對養老院的存在卻褒貶不一,這褒貶並非指養老院的生活條件,而是對其本身的存在有微詞。
有些老人很願意去養老院生活,不僅是為了減輕子女的負擔,也是想多找一些同齡的夥伴,搓搓麻將,打打牌,一天也就過去了,另一種是兒女工作忙碌,沒法妥善照顧老人,老人又渾身是病,為了能有人好好照顧父母,便將父母送去了養老院,讓專業的護工照顧,不忙的時候就會去看看老人,過年的時候便將老人接回家。
無論老人願意不願意去養老院,這兩種都是以保證老年人的晚年生活為目的,在很多國際化的大城市裡,這樣的老人也越來越多。
但也不是所有的老人都願意去養老院的,如果老伴還在,雙方的退休金也能滿足溫飽,甚至小康,有自己的房子,身體也不錯,那去不去養老院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有空跳跳廣場舞,或是去公園找人下棋,只要老年人自己覺得舒心就成。
當然了,也有很多老人認為兒女送自己去養老院是嫌棄自己了,即便養老院的條件堪比五星級大酒店,他們也死活不願意去,因為他們講究的是三代,四代,乃至五代同堂,認為有兒女,有孫子,住在一起才是一個美好的晚年,要的是兒孫滿堂,含飴弄孫的生活。
若是兒女孝順,這樣的晚年也不失為最好的。
不管哪一種,至少都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就是希望老人能有一個美好的晚年生活。
可眼前的這所百壽養老院,讓皛皛想到的是一個垃圾場,一個專門用來丟棄無用老人的垃圾場。
老人一旦被送來這裡,做子女的恐怕再也不會來看他們了吧,這裡不僅落魄,還十分不乾淨,到處是灰塵,飲水都怕是成問題的,她甚至懷疑老人在這裡的一日三餐能不能吃飽。
“你們到底要不要填表格!”中年婦女見兩人沒動靜呼喝道。
景颯不客氣答道:“我們來找黃招娣!”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懂嗎,我們這裡不接受訪客,要是來看人送禮物的話,放櫃檯就好了,我們會送過去的。”
這話說得可真夠好聽的,但打死景颯她也不會相信。
這明顯是想中飽私囊。
她亮出自己的證件,“警察,辦案!”
中年婦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拿起自己的老花眼鏡戴上,確定景颯的身份後,臉就白了,“我們可是正經營生,有執照的,沒有苛待老人。”
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有沒有苛待,你們心裡清楚,我現在就是來找人的,黃招娣,她住哪裡?”
“黃招娣是吧?”中年婦女的態度轉好了不少,搓著手笑臉相迎,“你等等,我幫你找找。”
她開啟抽屜,找了一本記錄簿,上頭積了一層灰,一看就是好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