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表現,每個孩子都會有,這本不是什麼缺點,但不是胡攪蠻纏,不是肆意妄為,當頑皮變成是非不分,變成任性,變成蓄意和惡意時,那就是師之惰、父之過了。
如果說這世界上要評選最討厭的十句話,那麼‘等你有孩子了……’絕對可以問鼎前三,而這句話就是熊孩子家長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他們總是以此為理由。
其實,再沒有這更無恥的強盜邏輯了。
因為這些家長從來沒想過,在他們眼裡,孩子的惡行是淘氣,但在別人眼裡,那叫——沒、家、教!
如果只是刪掉存檔,摔壞模型,劃爛螢幕,甚至死乞白賴地要搶走別人心愛的漫畫、遊戲、玩偶,又或者以嘈雜的喊聲迴盪在每一家飯館、每一節車廂、乃至於機艙為樂趣的話,對於很多成年人而言,還是可以忍受的,頂多牢騷幾句。
但,往往這些所謂的‘淘氣’‘頑皮’‘不懂事’,在沒有家長有效的教導和督促下,很可能會演變成‘理所當然’,‘沒有錯’,‘我做得是對的’,然後就是犯罪。
如同20年前的黑山大火一般,三個孩子上山玩火,最終釀成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這時候,還能說他們是熊孩子嗎?
這已經不是熊孩子了,這是縱火犯,也是殺人犯!但偏偏法律制裁不了他們,他們無需為自己的行為負任何責任,甚至連媒體都不會將他們的身份公諸於世,而是用其他方式來掩蓋。
比如:驢友上山野營,使用酒精催火不當,釀成大災。
這就是未成年保護法!
如果不是警方有記錄,有宗卷,普通人根本無法知曉起火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而這份關於黑山大火始末的卷宗,此刻正在皛皛手裡,她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將它看完。
上頭寫得很清楚:三個孩子企圖在山上找樹葉,點著火後烘烤紅薯吃,結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間引燃了一棵大樹,他們嚇得逃竄了回家。
二十年前的大黑山,植被比現在還要多,加之那段時間極為乾旱,連續兩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雨,在風的幫助下,引燃的大樹成了火種,將周邊的樹木一個個點著,火勢蔓延的一發不可收拾,成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為了救災,X市派出了三支消防隊,總計110人,但乾旱、滿山的大樹、不停歇的風將火變成了吞噬一切的猩紅色惡魔,到最後甚至出動了直升機,進行了人工降雨,耗了數百噸水,才將火撲滅。
除了10名遇難者外,不少消防隊員也受了輕重不等的傷,有兩個差點殉職,幸好被救了回來。
然而,這樣慘烈的情況下,三個孩子又在做什麼,避而不談,躲在家中,眼睜睜的看著電視裡播報的新聞,至於家長……他們在事後都不願意承認,認為是天在作怪。
好一句天在作怪。
除了,周濱的父母。
這對父母站了出來,帶著兒子去了公安局,將事情說了出來。
按照卷宗上說的,這一家人出公安局的時候,黃健的父親向周母扔了一個啤酒瓶,她被砸得頭破血流,邢曉磊的母親則狠狠的將周父的頭髮扯了一把下來。
而年幼的周濱只能哭著,求著……
之後,黃健和邢曉磊一致宣稱上山烘烤紅薯的主意是周濱提出的,他也預設了,沒有任何辯解,但他們畢竟是未成年人,沒有刑法可依,家境也都一般,賠款也是捉襟見肘,結果是政府怕事情鬧得太大,輿論不好,挪了一筆費用出來。
遇難者家屬每家獲賠了10—20萬不等的金額,新聞也將起火原因改成了驢友用火不當之說,三家人也在第二年離開了X市,再也沒回過大黑山虎頭村。
這件事便結束了,再沒人提及過,深埋進了很多人的腦海裡。
二十年後,誰又能想到三個長大成人的孩子也成了焦屍。
皛皛擰起眉頭,看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前頭是正在駕駛警車的小李,和努力憋著煙癮的張又成。
“離X市公安局還有多久?”她將卷宗合上後問道。
“還有一個半小時,你要是覺得累,我們要不找個地方下車走動一下?”張又成回頭說得時候,臉上隱隱有著期盼。
皛皛知道他是個大煙槍,能憋那麼久,全是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煙味。
“行,我也餓了。”三人午飯都沒吃就上了車趕路,現在也快傍晚了。
張又成一喜,拿出手套箱裡地圖,看了一眼後說道,“小李,再開兩公里,前頭有個小飯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