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符合他酗酒的前提條件,無論婚前知道,還是婚後知道,他對楚梨都是又愛又恨,氣憤難平卻又不願意放手,為了逃避現實,只能靠酒精麻痺自己。”
景颯疑惑道:“他要真愛她,怎麼不留她的東西。”遺物裡並沒有楚梨的東西,連張照片都沒有。
“楚梨去世後,遺體是被父母接走的,也是他們出錢落得葬,既然是他們落得葬,你覺得墓碑上會寫什麼?”
景颯看了一下檔案,裡頭有墓碑的照片,“愛女楚梨之墓!”
“沒錯,愛女,但她已經結婚了,也沒有和丈夫離婚,無論這段婚姻是否美滿,只要沒有離婚,立碑人都應該是她的丈夫,除非她的丈夫比她先死。”
因為女人一旦結婚,排在直系親屬第一位的不再是父母,而是配偶。
即便是父母出錢落得葬,立碑人的名字也應該寫江湛,那麼就該是‘愛妻楚梨之墓’,而不是愛女。
“我想楚梨的早逝,對她的父母是一個很深的打擊,江湛又成天酗酒,家暴,是眾人眼裡的人渣,可想而知他們會怎麼想,一定會認為女兒的早逝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對他必定又怨又恨,所以在女兒死後,他們甚至不願讓他的名字出現在女兒的墓碑上。”
景颯懂了,“也就是說楚梨死後,她的父母可能拿走了所有關於她的東西,徹底和江湛劃清界限。”
這也就解釋了江湛沒有楚梨遺物的原因,
“至於孩子的東西,他會留下可能是一種追思吧!”皛皛呼了一口氣,又緩緩道:“其實在我看來,江湛就是一個懦弱,不敢面對現實,期望自己大度,但又完全做不到的男人,通常這種性格的人,會特別注重外界的眼光,十分懼怕被別人嘲笑,內心世界充滿了不甘,但又沒膽子去改變,所以買醉成了他唯一能做得事情,當酒精在血液裡沸騰的時候,恐怕也是他最無畏的時候,無畏的將憤怒和不甘爆發了出來,因此造成了家暴,但酒醒後,他會拼命道歉,求取原諒,只是道歉後,又會故態復萌罷了。”
於是,週而復始,不停的重複,終將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景颯又道,“那楚梨為什麼不離婚?”男人不願意離婚,女人也可以單方面提出,光是家暴這一條,就算江湛不願意,法官也該會判離的,但這兩人的婚姻維持了十幾年。
“不排除她也是個懦弱的人,畢竟很多家暴的婦女都沒有勇氣離婚,又或者她也有愧疚因素,這也是我為什麼會猜測江湛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江湛在知道後,仍願意娶她,在她心裡至少有一份感恩在。
張又成問:“有沒有可能楚梨在婚前被強暴了?”
林默回道:“不可能,按照黑山大火的檔案記錄,當她知道孩子死了以後就像瘋了一樣,對送孩子遺體下山的消防員又打又踢,甚至傷心的昏了過去,足以表明這個孩子對她有多重要,若是因為強暴才有的孩子,她不可能會將孩子生下來。”
皛皛也同意這個觀點,“江允恆的畫裡充滿了他對母親的喜愛,代表他和楚梨關係很好,她也是真心的疼愛他,所以強暴的可能性相當低,另外說到畫作,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我懷疑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唉?”所有人都驚異的看向她。
景颯道:“你是說畫裡那個腰間不知道掛著什麼東西的火柴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皛皛點頭,“畫中的人頭髮極短,就像仙人掌一樣,這就和江湛的髮型不符,江湛有一頭很濃密的黑髮,怎麼看都不像仙人掌,另外江湛給予他的童年並不美好,他卻特地畫了一家三口。”
曹震皺眉道,“會不會是楚梨曾帶他和親生父親見過面?你說過繪畫代表了孩子看到的世界,也是他的所思所想。”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就好辦了,若她真帶孩子見過那個男人,我們也就多了一個查詢的方向。”林默思提議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查楚梨婚前的交往情況,一路查她婚後接觸過哪些人。”
曹震不由嘆道:“可惜她的父母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否則他們那裡肯定會有線索。”
沒有知根知底人的幫助,就算知道了查詢的方向,也是大海撈針。
景颯卻是勁頭十足,“難查也要查,這就是我們的職責!”
“說的對,而且我有預感,這次我們一定能破案。”張又成資訊十足的說道,他是老刑警了,就算能力不足,直覺還是很敏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