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的母親不允許,她不允許毀了她一輩子的兩個孩子都過上幸福的日子,她要留下一個在身邊,繼續被她辱罵,被她發洩,直到她死!”
楚冉面無表情的臉色有了些許抽搐。
“當然,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會讓你被領養,可事與願違,她要達成楊簫的願望,只有杜亦堅能幫她,這也就成了領養的條件!”她蒼白無力的笑了一聲,“起初我以為,杜亦堅會幫她,不過是因為她知道他和杜亦塵太多秘密,以此要挾,不得不幫忙而已,可看到你們是兩個人時,我就想,杜亦堅是那麼希望杜家能榮光萬丈,兩個小孩子,他怎麼就能知道誰的資質更好,只有同時領養兩個孩子,他才更有勝算,而他又是那麼的老奸巨猾,他設計杜亦塵用杜芙做實驗,孕育了你們,除了想要繼續利用杜亦塵外,他的私心就是希望有一個帶給杜家榮光的後輩,因為他的兒子沒有一個能成事的,這點就算他不情願承認,也是事實,因此他和杜芙談了條件,可以幫他救楊笛,但條件是要把孩子給她,杜芙當然不願意,但杜亦堅是什麼人,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要多,恐嚇她一句,不行的話那就魚死網破,深愛楊簫的杜芙聽到這種話,必然會就犯,她是絕不會讓楊簫死不瞑目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偏執,那就是隻允許領養一個,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條件!”
這些話大概是說得太急,她的臉色更白了,急喘了起來,而他完全沒有醫者的慈悲,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指望他來救,不如先指望天上能掉下個隕石直接砸他腦門上更來得實際些。
她繼續道:“二選一,這對你們兄弟倆,恐怕是最難的一個抉擇,你們從小在一起,一起承受著親生母親的虐待,你們比任何兄弟都要親,怎會願意分開,可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你們重見天日的機會,我相信那時的你們儘管不捨分離,但也貪求著這個機會。”
皛皛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十分吃力,疼痛,燙熱,讓她猶如在油鍋裡滾著。
“杜亦堅是長子,卻沒有同母所生的孿生弟弟出色,這是他的心病,如果兩個孩子裡要選一個,他一定會選哥哥,他會想從‘哥哥’身上找回尊嚴,人的執拗有時候就是那麼難以明說,可是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恐怕連你們的母親也分不清楚!”
他們實在太過相似,就如同鏡裡鏡外的兩個人,杜芙如果疼愛他們,自然能分得清,可是她厭惡他們,對於她而言,這兩個孩子是孽障,她根本不會去費心想這些事。
“既然分不清,隨便帶走一個就是了,你說了那麼多不過都是廢話!”
“你比我更清楚,這是不是廢話?”她又咳嗽了一聲,吞嚥著口中因為缺水而粘稠像膠水一般的唾沫,“你和他互換了,你是弟弟,他才是哥哥!”
楚冉那陰冷又無情的黑眸裡,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領養當日,作為哥哥的他犧牲了自己,至於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她瞥向他領口敞開的鎖骨之處,“你身上有疤痕,他卻沒有,這就是你們之間唯一的區別!”
楚冉低頭看向自己的傷疤,瞳孔像蛇一樣的收縮著,“原來你是看到疤痕了?”
“不,就算不看疤痕,我也能分辨得出!”疤痕不過是驚鴻一瞥,做不得數,她能分清兩人,可不是一道疤痕那麼淺薄。
他仰頭大笑,笑裡帶著很深沉的苦味,“你說得對,哥哥總是讓著我,吃的也好,喝的也好,只要我要,他就永遠都會留給我,可是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們是孿生子,如果沒有母親告訴我們誰是哥哥,我們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哥哥,還是弟弟?可是啊……”他繼續笑著,“男孩總喜歡做哥哥,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性吧,他喜歡保護我,從小就是,所以讓他做哥哥我也甘願!”
“他設計燙傷了你,讓你們之間有了區別,但卻先對杜芙說,他是弟弟!”
“沒錯,就是這樣!而我……”他的笑變成了嘲笑,“而我以為他是想被領養,故意燙傷我,好讓我痛得昏過去,這樣他就可以跟杜亦堅走了。”
“但你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才是被領養的那一個!”
他沒有點頭,但眸色間的後悔和苦澀已說明了一切。
回想過去,歷歷在目,他哭求杜亦堅送他回去,甚至對他磕頭,但杜亦堅卻認為他是愛護弟弟才那麼說的。
“他代替你繼續活在黑暗的地獄裡,因此牆壁上才有那副畫!”
“你是說那副倒影的畫嗎,的確……”他讚賞的看著她,“你真是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