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其實能明白她的顧慮,她在女兒心裡早已亡故,貿然出現很可能影響到女兒的前途,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准許發生,女兒是她的全部,作為母親,她不容許任何事傷害到她。
“你是怎麼再次遇到張志遙三人的?”
說到這個名字,她的眼睛就像是能冒出血水一般的猙獰,“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惡魔,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那次……”她握緊拳頭,整個身體因此顫抖,“他帶著一群人來阿媛的店吃飯,我很少從廚房裡出來,因為我很怕和人接觸,但那天有個女孩子請了病假,店裡忙,我就幫著把菜端了出去,我看到了他,看到了這個畜生,他竟然成了校長,哈哈哈,這種人也能當校長嗎?”
她激動的捶了一下座椅上的蓋板,使得鎖鏈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我就像一個活在陰溝裡的老鼠,他卻活得光鮮亮麗,這太不公平了!”
“所以,他每次來,你都會暗中盯著他……”
她咬牙切齒的回道,“是!這麼多年來,我不止一次在腦海裡幻想著怎麼殺他,我恨不得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踩爛他全身的骨頭,每次手裡一拿起菜刀,我就恨不得能捅死他,但我知道真要這麼做了,我被抓沒有關係,但阿媛的店會受到牽連,我一忍再忍,直有一天……小影參加了鋼琴比賽,她好開心,說自己得了第一,馬上就能去維也納培訓了!我躲在角落裡聽到這些,心裡也為她高興,但是……”她突然嗔目欲裂,一股濃重的恨意撲面而來,“那天晚上張志遙來了,對著一起來的老師,旁敲側擊的問著小影的事情。”
“身為校長不太可能每個學生都認識,但如果是大型的比賽,校長必然要參加,他就是在比賽上知道了小閔的存在!”
“小影她……她和我長得太像了!”
“所以,你懷疑張志遙是動了邪念。”
“他是畜生……畜生!”她哭叫著。
雖然不清楚,張志遙那時存了什麼心思,但對於陳怡,聽到過去折磨凌辱的她的人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興趣,無疑會是一種刺激。
“但是,後來你發現,張志遙之所以會在那天提起小閔,是因為她和你長得太像,讓他懷疑起她的身份,他是坤華的校長,要調取一個學生的檔案太過容易,他也由此知道了她是你的女兒,而你的存在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因為當時你只是逃跑了,並沒有死,儘管十幾年過去了,生死不明,但只要不能確認你已經死了,他就不能安心,小閔是你女兒的事情,給了他一個契機,他相信,若你還活著,總有一天會來找女兒,因此他不得不關注起小閔。”
這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就算他有本事壓下一切,也會擔心出紕漏。
“你說得一點沒錯,他害怕極了,深怕我突然出現,毀了他的一切,盯著小閔的一舉一動。”
“正因為此,他也就發現了你!”
“是我太笨,總想著能好好看看她……”
景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好像和一開始的方向有點不對。
“他應該想辦法聯絡上了你。”
陳怡點頭,“他偷偷摸摸在傳菜視窗傳了紙條給我。”
皛皛繼續道,“我可以想得到,見到你他會說什麼,無非就是吹噓他如今的地位,妻子的家室,讓你知道你動不了他,為了給你警告,他就取消了小閔去維也納培訓的事情。”
“是!”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要挾我,用女兒要挾我!”
這也是她最擔憂的事情,因為她,女兒可能一直會被張志遙牽制。
景颯很想說,為什麼不報警,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對於陳怡而言,警察是最不可信的,加上張志遙妻子的身份,她更害怕報了警會毀了女兒的一輩子。
官官相護,古往今來,屢見不鮮。
她無權無勢,只靠一張嘴去說,在有權勢的人面前,瞬間就會被打落地獄。
“然而,張志遙並不因為女兒成了你的軟肋而放心,他很怕你會來個魚死網破,或者拿命來拼!”
這就是所謂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安心!”
景颯倒抽了一口涼氣,書寫的筆因為用力,在紙上劃出了一條線。
陳怡冷哼,“他活該,死一萬次都彌補不了他犯下的罪!”
“皛皛?”景颯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嗎?你忘記了,當初這個案子最起初一個問題是,死者到底是怎麼去的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