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沒回答他的問題,問道:“這村子一共有多少人口?”
“四十八戶人家,加上出去務工的,一百二十多人口吧,三四十年前的話更多些,近十年都出去打工為主,有些外頭混的好,也就不回來了。”
“三四十年的能查到的有十幾個,我算個整數就是20個,以四十年計算,平均每年買兩個孩子,你們不覺得太少了嗎?”
眾人皆是一愣,不知道她指得是什麼?
“以現在一百二十多的人口計算,除去老人孩子,又是男性居多,成年的男丁除去已生育的,至少每年也會有二十來個等著娶媳婦的吧,這還是人口少的時候,要是以前人多的時候,等生孩子的男人恐怕更多,再怎麼算,十來個總會有的,你們覺得兩個女童,要怎麼才能讓全村的人都實現傳宗接代的任務?”
這一問,又讓會議室裡的人愣住了,沒人知道該怎麼回答。
的確是太少了。
“那就是虛報?”
曹震道:“這些買賣都有記錄,數字沒問題。”
過了許久,皛皛從牙縫裡蹦出一個詞:“共用!”
全場譁然,全都抽了一口冷氣。
皛皛咬著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很符合村莊的經濟環境,窮得連親生骨肉都能弄死的經濟條件,又能擠得出多少錢買女童生孩子,一家一個?不可能,那太貴了,不可能買得起,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幾家人湊錢買一個,輪流用!”
生完一家的孩子,再生另一家的,這才“經濟實惠”!
聽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說白了,這些孩子被買到村裡,就是生孩子的機器,又或者說是能生孩子的充氣娃娃。”
這形容好殘忍,卻是最真實的寫照。
曹震沉默的沒說話,也就代表了皛皛的判斷正確。
“他媽的,那裡的警察都是死的嗎?”張又成拍桌子吼道。
皛皛瞟了他一眼,“也不能全怪警察,那種地方基層警察要幹得事太多了,待遇也低,條件也有限,如果有人瞞著不報,他們又怎麼會知道。”
“你說得沒錯,村子隸屬的縣級派出所,真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都被保安隊瞞住了!”
保安隊長王德業就是其中的敗類,要不是他使了點手段,還真是撬不開他的嘴。
瞞是必然的,這是全村的事情,人家生了兒子,難道保安隊就不用生兒子嗎,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全村的人都知道買了個媳婦,本著“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原則,必定相互看管,輪流監督。
“真他媽的禽獸!”張又成點了根菸,再不管什麼禁菸,憤怒的狠吸了兩口。
小李問:“孩子的時候逃不了,大了總能逃吧。”
畢竟8—10歲的孩子已經有很好的記事能力了。
曹震在村裡呆了幾天,早把事情摸透了,“你以為沒人逃過嗎?只要敢逃,全村的人都會出動去找,找到就是一頓揍,就算運氣好躲過村民的搜捕,又能怎樣?連條好路都沒有,群山環繞,不出半天就能迷路,要是跑進原始森林,死在裡頭也沒人知道。在這裡馬拉松長跑健將,也未必有這個能耐和體力跑出去,什麼叫九拐十八彎,什麼叫山道險惡,這裡全體現了,直接能把蜀道爆出翔來!”
十幾公里的山路,坡度又高,被拐的人在逃跑的時候又一定是心慌失措的,這樣的心理下能跑個兩公里就算不錯了,但是村民家裡還有獵犬,人追不到,狗總能追到的吧。
在這種地方,一個放牛的人都比田徑冠軍跑得快,因為足夠熟悉。
而被拐的兒童,在這裡是失去自由的,能有多少機會勘察逃跑路線,光是幹活就能累死,一到天黑就會被關起來,敢反抗敢囉嗦,隨時隨地一頓耳光。
逃,簡直是異想天開。
“不過近十年,他們不再買孩子了,因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能賺錢買外籍新娘,畢竟時代進步了,年輕一輩也懂了點法,知道這種事傷天害理!”
小李沒了話,他剛當警察沒多久,經歷不夠,有些想法還太天真。
這話題變得極其沉重,這是城市裡的人,沒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的。
皛皛大致瞭解了買賣女童的事情,與她猜測的不盡相同,除了“共用”這慘無人道的事情,但有區別嗎?
這些孩子在被拐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悽慘。
“你還查到了什麼?”
曹震擰了擰鼻樑骨,他最近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