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死者死法各不相同,但唯有他的生殖器被割了下來,魯嶽偉和任彥卻沒有,這足以說明兇手對張志遙的恨更多些,換句話說,如果兇手曾被這三個人強姦的話,張志遙必定是第一個強姦她的人。強姦案中第一個施暴者通常都會是主謀,相比於其他人,受害者的潛意識會將這個人當做第一仇恨物件,從低位從屬而言,這個人也必定是領袖。”
景颯明白了,只要確認了主謀有性暴力的可能性,從犯必然也是,要不然怎麼能叫作從犯。
這麼一說,道理非常對,但又回到了原先的問題上。
“若女大學生不是兇手,豈不是還有其他受害者?”
“沒錯,女大學生受害的過程不足以讓她能恨到這樣去殺三個人,一定還有第二個人曾被三名死者侵犯過!”
“這三個人到底對兇手做了什麼?”景颯敏感的察覺到皛皛一直在強調恨的程度,被迷&奸還夠不上強烈恨意的話,那要怎樣才算?
皛皛眸色一暗,平靜的聲音漸漸變調,冷澀凝絕。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八九不離十了,恐怕三名死者對兇手做得已經超出了禽獸兩個字。”
景颯捏了捏自己的手,莫名感到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聽她繼續往下說。
“張志遙的死法已經說明了一切——毆打、監禁、性虐,在侵犯上應該有很多次迫使兇手對他口&交。”
“口……”景颯愣了愣,沒好意思說全,“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說?”
“若只是單純侵犯,割下生殖器扔了就好,她卻刻意塞進了他的嘴裡,我想她在實施這個行為的時候一定指著張志遙嘲諷大叫:‘你不是最喜歡口&交嗎,現在就讓你自己也試一試!’同樣的,用鞭子抽也是一種報復行為,她所做得都是張志遙曾對她做過的事情。”
景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說得太有畫面感,她有點被嚇到了。
“魯嶽偉是死在鹽酸水裡,死前不斷掙扎,屬於力竭而死,這代表魯嶽偉在強暴兇手的時候,曾不斷摁著她的腦袋,要讓人失去抵抗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摁進水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反抗的意志力,所以我判斷魯嶽偉是個喜歡從後面強暴女人的男人,不排除有肛交的習慣。”
景颯聽得臉都青了,想喝口水壓壓驚,發現水已經喝完,腿又受了傷,只好放下水杯,不停的嚥唾沫。
“摁進水裡……不是鹽酸水嗎?”
“鹽酸水是兇手用來模擬痛苦的一種方式,當腦袋被一次次摁進水裡,還要同時忍受被強暴的痛苦,這種痛苦恐怕對她而言,和被摁進鹽酸水的痛苦是一樣的,她想要魯嶽偉也嚐嚐這種滋味。”
“那任彥呢?他是被烏鴉啄死的,代表了什麼?”
“任彥的關鍵點是他的眼睛!”
“眼睛能施什麼暴?”
“阿景,他的專長是什麼?”
景颯想了想,“任彥是攝影系的教授,最擅長的是攝影攝像。”
“據我判斷,任彥是三人裡強暴兇手次數最少的人,但並不代表他的加害是最輕的,因為他的興趣可不是強暴女人,而是拍攝記錄強暴她的過程,也可以說他喜歡看女人痛苦的表情,他一定在張志遙和魯嶽偉施暴的時候,拿著照相機或者攝影機不斷拍攝,才會落得這種死法。”
兇手用釣魚鉤讓他雙眼不能閉闔,被啄去雙眼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這種恐懼就是兇手對他的報復。
一絲冷意竄過景颯的脊樑骨,讓她說不出一句話,若一個女人真被人這麼殘害施虐,她是怎麼活下去的。
皛皛倚靠在桌邊,音調又平靜了下來,“所以兇手絕不可能是個變態,她不過是以牙還牙!”
這是她勘察完案發現場的總結。
“但是,還有一個疑問我至今沒想明白。”她曾經有兩個疑問,一個是確定張志遙是否有性暴力的傾向,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第二個疑問卻還沒解開。
景颯發青的臉也恢復了過來,詫異道:“你也會有不明白的?”
她光是看了案發現場和死者的死法就判斷出了一堆線索,還有什麼是她沒想明白的。
“我之所以要你們查詢三人15—20年前的事情,是我確定這不是一起衝動性的犯罪。”
“怎麼說?”
“阿景,若你被人強暴,第一時間你會怎麼報復對方?”
景颯第一反應是報警,但皛皛絕不會想要這個答案,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捅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