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灥小小的身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血緩緩渙散開來,溼透了他身體下的地毯。
二樓的走廊上,僕傭人們驚聲尖叫,全都衝了下來,可面對皛皛的殺神一般的臉色,卻是望而卻步。
江媽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這必定是小姐的女兒,抖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喚她。
因為太像了,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小姐。
皛皛紅了眼,不停的深呼吸,奔到康灥身邊,翻過他小小的身體,“小灥……”
康灥還有意識,聽到皛皛的聲音,呼喚道:“媽媽……”
“小灥,你看不看得到媽媽!”她抖著手將他抱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抬頭看向席家的所有人,憤恨之色在她眼裡燃燒,但她清楚這時候殺光他們也沒用,最重要的是確定兒子的情況。
康灥後腦勺的血溫熱的沾滿了她的手,她分不清沾到的是血更多一些,還是花瓶裡的水更多一些,只能用肉眼去判斷,出血量有點驚人。
“疼!”康灥嚷叫,他疼得腦子有點不清不楚了。
“乖!媽媽馬上帶你去醫院!你答應媽媽,不可以睡,一定要清醒,好不好?”
康灥費力的點點頭,又委屈道,“我沒聽媽媽的話,跟壞人走了,媽媽生氣嗎?”
她低下頭親親他的額頭,“你要是現在睡過去了,媽媽就會很生氣!”
“好,我不睡!”他乖巧的承諾,想抬手摟緊她的脖子,卻疼得直抽氣。
皛皛察覺到他的右手可能骨折了,從這麼高的樓梯滾下來,骨折算是輕的。
她給康灥做了簡單的包紮。
席士毅早在看到康灥滾下樓梯的時候就癱了,等皛皛進來時,他才被楊伯扶了起來,一見康灥頭破血流的模樣,急得大叫:“快,去叫老鄭過來!”
老鄭是席家的家庭醫生。
魯美玲是唯一在樓梯上沒下來的,她暗自勾著嘴角,心裡不住的盼著康灥最好就這樣死了,但面子上卻沒表現出來,“哎呀,你瞧孩子皮的,這下摔了吧,都怪我不好,沒抓牢他,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找鄭醫生過來。”
說完,她又對自己藏在傭人堆中心腹使了使眼色。
那心腹一看到,立馬遁走。
魯美玲下了樓梯,見了皛皛,嫌棄的斜了斜眼,但人情卻不得不去做,彎下腰,要幫忙,卻被皛皛一手扣住。
“哎呀,你幹什麼!放手,你弄疼我了!”她疼的白了臉,可對上皛皛銳利的眼神卻又慌了,慌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這雙眼像是能看透一切,刺得她心頭髮緊。
莫非她看到了……?
皛皛並沒有看到她推康灥下來的一幕,她只是不想讓席家的人再碰自己的兒子。
“你走開!”
“這……這什麼話,我……”魯美玲很想確認一下,這小畜生傷得如何。
“滾開!”皛皛推開她。
這一推用了力氣,魯美玲摔了個四腳朝天,好在有地毯,她沒什麼事。
魯美玲誇張的哎呦了一聲,弄得好像自己摔傷了一般,幾個傭人立刻扶起她,她怒道:“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啊!”
“好人?”皛皛抱起康灥,雙目迸射出憤怒的火花,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席士毅,“若真是好人,又怎麼會悶聲不吭的將我的兒子帶走。”
若不是他偷偷帶走康灥,他又怎麼會受傷。
席士毅知道這事錯在他,但他只是想看看曾孫,萬萬沒想到他會因此受傷。
腦袋都被花瓶砸了,又流了那麼多血,他急得拽住楊伯,示意他去看看孩子傷得如何。
楊伯對席士毅是絕對的忠心,立刻替他開脫,“是我,不怪老爺,這主意是我提議的,大小……”
“夠了!”皛皛打斷楊伯,冷聲警告道,“我再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是席家的人,我與你們席家毫無瓜葛,今天小灥如果沒事那還罷了,若是他有什麼事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哪怕我後半輩子都要在牢獄裡度過,我也在所不惜!”
康灥眯著眼看著皛皛,那句蹲牢獄的話,讓他有點心驚,他偷看向魯美玲,到嘴的話,卻沒說出來。
“爸,你看這人,一點不識好人心!”魯美玲假裝摔得很疼的樣子,齜牙咧嘴道,心裡卻是暗爽不已。
那小畜生死了才最好,席傢什麼門第,會怕她一個小女人,她敢報仇,自己難道不會花錢僱更多的警衛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