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智不全,但只是經歷得少,還沒開竅,神經卻是極其敏銳的,他還記得自己的臉剛剛長好,她看著自己就落了淚,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看著他就彷彿看著另外一個人,當時他還沒感覺,現在想起來,要多心塞有多心塞。
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多有出神,現在他完全明白,原來她是打算離開自己的。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就覺得大腦劇痛,精神力不受控制地衝撞,想要毀滅一切甚至包括她和自己。
所以聽到她的話,他沒有回答。
左安安也習慣了他的沉默,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想到這個她就更難以安心地撒手。
她按按眉頭:“這個地方不能留了,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先離開這裡在說。”
如今末世六年多,華國形勢早已固定了,幾個大基地威名遠播,北方有首都基地、黎明基地、地堡基地,南方、西方也有好幾個大基地,人們都喜歡往那裡跑,剩下的小基地那都是撿大基地不要的人組織起來的,所以這個地方除了一個輝煌基地也就沒有其他實力,輝煌基地淪為屍海,這片區域就徹底淪陷,哪哪都是喪屍,再留這那根本沒出路。
兩人回去三兩下拆了四五十平米的房子,收進了空間,左安安趁機做了不少飯菜準備路上吃。三年來空間裡的即食產品已經消耗得沒剩多少,好在桃樹空間作物出產快,也餓不著她,陸決雖然沒必要進食,但實際上他食量極大,還有進無出,而且左安安吃什麼他就要吃什麼,所以他們每天都要做上許多食物。
以往這工作都是陸決來乾的,但他今天過於陰沉,左安安都有些怵他。
他們到了快中午才坐上車,開車是陸決來的,左安安就拿出剛做的飯菜:“吃嗎?”
陸決瞥一眼那品相頗為不錯的一葷兩素,嘴唇抿得緊緊,他從來沒有告訴她,他其實並不覺得這些東西好吃,一開始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跟泥土的味道沒有兩樣的東西為什麼她吃得那麼香,後來認字了能看書了,他才讀到一個詞語,味同嚼蠟。
他沒有味覺,對於死物也並沒有嗅覺,他其實和左安安並不是同一路人。
呵呵,又不理她,車裡氣氛太沉悶,左安安伸手開啟了收音機。
在車裡弄這個收音機,成功接到全國範圍的廣播花了左安安不少心思,她是想多少弄到點大訊息,不要與這個世界脫軌,結果現在一聽就聽出問題來了。
廣播裡說首都方面透過衛星發現了輝煌基地一夜之間所有人變成喪屍的情況,而今天早晨,輝煌基地北方一點的明日基地,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衛星甚至拍攝到大街上好好的人活生生屍變的全過程。
廣播自然沒有說得這麼直白,只是左安安總結出來的,廣播裡還說,首都基地作為全國的老大,已經派遣出空中部隊下來調查具體情況。
廣播沒放完,空中果然傳來飛機的聲響,一列人字形的戰機就這麼飛快地滑了過去,左安安連忙讓陸決停下,等著戰機過去了才繼續上路。
她臉色難看:“又是林晟做的嗎?他是瘋了嗎,毀掉一個輝煌基地不夠,還要弄死一個明日基地?”
這一個個基地名字取得倒是好,只是輝煌成了悲劇,明日沒了明日,這廣播是全國範圍只要有相應裝置、頻道一致就能夠接收到的,現在恐怕整個國家的倖存者都要瘋了。
這麼下去,還有誰能活著?
她是遲早要離開的,但陸決卻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如果整個世界都是扭曲變形的行屍走肉……簡直不能想象!
她飯也不吃了,嚴峻問道:“陸決,你能夠找到林晟的方位嗎?”必須在那變態把所有人變成喪屍之前阻止他!
陸決沉默著,雙手穩定地打著方向盤,過了好片刻才冷冷說:“能。”
一個頂級精神師想要躲起來很容易,但一個比他更強的精神師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是每次都遲一步。
幾天之內,大片大片的屍變就幾乎蔓延了整個北方。
已經如同一個個完善的小社會的大型基地之中,其實不需要整個基地的人都屍變,只需要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毫無預兆又猝不及防地屍變,這個小社會就會陷入徹底的混亂、黑暗,然後各種魑魅魍魎登臺瞎攪弄,很快就能夠崩潰。
所以整個北方陷落得極快。
左安安哪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感覺痛心疾首,這種災難簡直比當初末日來臨還要可怕,簡直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