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姑李宏麗小心翼翼的樣子,書玉心裡就很感慨,三姑什麼時候說話這樣看人臉色了?以前還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所顧忌的。“三姑,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至於說幫忙的事,能幫上忙的話我肯定會幫的。”
李宏麗很高興,趕緊說道:“那我就說了啊,你也知道你姑父就是個種地的,家裡的地也不是很多,就一二十畝,一年到頭從地裡根本扒不出多少銀子來,我們又沒有分家,之前寶柱的幾個叔叔成親,現在又添了寶栓,這家裡的日子是越來越緊巴了。你看你能不能和大侄女婿說說,讓你姑父去張家的鏢局裡乾點雜活什麼的,也能幫襯幫襯家裡?”
王氏原本在指使著紅梅給自己倒茶的,聽見李宏麗的話,也顧不上喝茶了,急急地對書玉說:“書玉,你要能幫你三姑就幫幫她吧。之前讓你三姑夫去你們家的大酒樓裡幫忙,他嫌活太累跑回去不幹了,你三姑也不好意思讓他再去。你看張家的鏢局裡有沒有什麼清閒點的活計讓你三姑夫去幹,也省得他整天閒在家裡。”
書玉看著三姑略顯風霜的臉龐,知道因為那回三姑和祖婆婆王氏在“天然居”飯館吃掉二十二兩銀子的事被祖爺爺嚴厲懲戒後,在夫家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只享受不勞動”的特權了,而祖婆婆用掉了自己的私房錢後也沒有太多的能力資助三姑,而且祖爺爺也不準王氏再給三姑錢財,祖婆婆只能私下給她塞點吃的喝的或穿的用的,就這還讓二嬸和四嬸很不滿呢,所以三姑在夫家的日子就不好過起來;而三姑夫王家興前些年因為一直有著三姑從孃家拿的銀兩貼補生活,所以漸漸生了惰性,沒心思幹農活了,後來沒了王氏的資助,也不思進取,反而攛掇著李宏麗去大哥李宏業那裡說情,讓他往李家的大酒樓去幹活,而書文雖說礙於爹爹李宏業的面子讓他進了大酒樓,卻把他和其他夥計同樣對待,幹一樣的活,還沒到一個月,他就嫌太累,說不幹了就跑回家了,書文很無奈地告訴了李宏業,李宏業給他結了一個月的薪水送給了李宏麗,李宏麗很是羞愧,之後也不再說讓王家興去李家大酒樓幹活的話了,而王家興天天閒在家裡,遊手好閒的,所以家裡的擔子很多就壓在三姑的身上,日復一日地,三姑在段氏三妯娌面前就顯得有些老態了。
雖然同情三姑現在的境況,可書玉也不想在張家的鏢局裡安排自家的親戚,給張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只能委婉地拒絕:“祖婆婆、三姑,您看我也是剛嫁進張家的,什麼情況還都不是很熟悉,有些話也不好現在就說出來;再說官人也只是個普通的鏢師,公公還沒讓他管事呢,他說的話也不管用,而他們鏢局裡凡事都講規矩的,恐怕幫不了三姑父的忙。”說完臉上還一臉為難。
段氏見婆婆和小姑子為難書玉,趕緊幫著說話:“就是啊,婆婆,書玉嫁進張家才三天呢,她能說上什麼話啊?再說家興那性子,也是個吃不了苦的,到時好不容易讓他進了鏢局,他再撂挑子不幹了,書玉可就跟著丟大人了不是?我看還是等家興性子穩下來了,再給他安排吧。”
王氏臉上一黑,什麼時候段氏變得不再懦弱,學會反駁自己的話了?這些年她在三個兒子家裡輪流生活,不經常和段氏生活在一起,對段氏可有些拿捏不住了,正想擺擺自己當婆婆的威風,不能讓段氏以為她可以爬到自己的頭上,訓斥段氏幾句,就被滿臉通紅的李宏麗給攔住了:“大嫂說的是,是我太心急了,沒考慮到大侄女的情況。那還是等一段時間吧,我回去也再勸勸家興,讓他能改一改。”說完還嘆了口氣,不知道王家興能不能有所改進?
看著李宏麗緊鎖的眉頭和灰暗的臉色,王氏心裡就是一痛,自己唯一的寶貝閨女啊,如今給磋磨成這樣了?以前那麼多的好人家沒給閨女定親,千挑萬選的就怕閨女吃虧,過不了好日子,才把她嫁給了自己的族侄,原本看著王家興小時候也是個懂事本分的好兒郎,怎麼日子過著過著人就變了呢?
四嬸羅氏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之前一直沒參與閒聊,只是安靜地坐著喝茶,時不時地還看看院子裡玩耍的幾個孩子,書達跟著姐姐書芬,正玩得高興呢。回過頭看見屋裡氣氛有些沉悶,想著今天是書玉回門的日子,肯定和大嫂有很多知心話說,就站起身對段氏說道:“大嫂,這天兒也不早了,我和宏運帶著孩子就先回去了,以後再來家裡和大嫂說話。”又對書玉說:“大侄女,趁著還有時間多和你娘說說話吧,到了申時可得趕回張家啊!”
書玉趕緊跟著站起,謝了四嬸的好意,段氏也站起來要送送羅氏,錢氏和李宏麗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