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就站在景豫郡主手邊,聞言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丁側妃。
丁側妃也知自己失態,可她也沒想到郡主下手的這麼快,這麼狠!若只是郡主一個人要奪權也還好辦,讓她捧起王氏,到時候她只管把府裡的事兒一撒手,再用些計策,不怕她們不亂。可這法子一出,人人有權,就是她無權了!
調整情緒,丁側妃言語中仍有幾分火藥味:“妾身一時失態,請郡主恕罪。”
“丁側妃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朱承瑾眉眼清淺,杏眼明明是嬌憨模樣,偏偏眼睛微闔,便是疏離冷淡。
“郡主年少,不懂得府中事物處理起來有多繁雜。我……妾身覺得,人多口雜,難免就有疏漏。再說了,二小姐三小姐更是從沒管過事兒的,您這主意只是想想,做起來可不容易。”丁側妃往日裡把下面這些庶妃侍妾當奴婢使喚,如今奴婢要翻身做主和她有差不多的權利,她覺得尊嚴被侵犯了。
被郡主分權,和被一群奴婢分權,滋味不同。
梁庶妃道:“姐姐不必擔心,妹妹們只是搭個手幫個忙,能有什麼疏漏?”誰不知道丁側妃把持王府這些年,肥的流油,不然丁家那些人能人模狗樣富麗堂皇的?話說回來,昨兒郡主送的那套頭面是真不錯,她兩個女兒,若是能分到一杯羹,日後女兒出嫁也體面。
程庶妃也道:“妾身覺得郡主說的不錯,”這就是明著站在郡主那邊了,“咱們這些人還是以伺候王爺為主,側妃娘娘只有一個人一雙手,耳目總有不到的地方,咱們只是從旁協助,即使出了亂子,也是眾人擔著,怪不到側妃娘娘頭上去。”
丁側妃暗暗咬牙,這些人都反了!她還沒倒臺,這些人就急匆匆站在郡主那邊去了!冷哼一聲,“妹妹們說的不錯,郡主說的也對,只我一個人錯了!既然郡主剛才提了什麼讓大家一起決定,那不妨咱們現在就試一試,看看大家如何選擇!”
朱承瑾笑道:“側妃娘娘這話沒錯,你們選,我替你們數著。”
丁側妃道:“這也簡單,同意郡主剛才主意的,就站起來,其他人坐著吧!”
話音一落,廳內眾人你看我我看他,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丁側妃得寵這麼多年,被她記恨可不是好玩兒的。
就連梁庶妃,也沒能堅定的站起來。朱承瑾眼神掃過,她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廳內一片死寂沉沉,良久,程庶妃頂著丁側妃冷冽目光,緩緩起身,緊接著是王氏。
然而也只有她們二人。
朱承瑾對上丁側妃勝利得意的目光,輕聲道:“還未見分曉,側妃娘娘別急。崔姑姑,將紙條拿來分給諸位。”
崔然應了是,讓滿堂珠玉,晚舟夕照四人下去分發紙條。丁側妃拿到手一看,兩個字間隔極大,一個寫著是,一個自然寫著否,摸不清郡主要做什麼。
“這張紙,是就是同意我說的話,否就是不同意。你們只需要用筆圈住你們想要的答案,然後將紙摺疊好,放進崔姑姑手中的木箱子裡。”朱承瑾搬出現代無記名投票制度,對著一眾女人解釋——“除了你們自己,誰也不知道哪張紙條,是你們的。我不愛以勢壓人,如此才叫公正。”
程庶妃眼內喜色一閃而過,丁側妃的臉色就夠琢磨了。
以勢壓人,以勢壓人!
趁著眾人偷偷摸摸畫圈,朱承瑾也拿了一張紙條,大大方方圈了一個“是”,塞在崔然手中的木盒子裡。緊接著,程庶妃和梁庶妃也上來交了紙條。其他人有樣學樣,不一會兒,崔然清點了紙條數目,回道:“郡主,側妃娘娘,齊了。”
朱承瑾道:“勞煩側妃娘娘、二位庶妃娘娘各遣身邊一個婢女,同崔姑姑一起統計。”
丁側妃咬著牙派出了自己心腹婢女,順便使了個顏色,程庶妃和梁庶妃倒是爽快的很,不一會兒四個人已經數完了。
為首的還是由崔然回稟:“回稟郡主,圈著‘是’的票數多。”
丁側妃的婢女看了一眼丁側妃,沒吱聲。
勝利一方成了朱承瑾,她不看丁側妃,掃視一圈下面的女人,“以後商議事兒,都按照這麼來。我若是不在,自會派崔姑姑來。崔姑姑是皇祖母身邊的老人,皇后娘娘也說過崔姑姑為人最是‘中正’。”最後咬了重音的二字,讓丁側妃眼皮一跳。
最終竟是沒想起問一句朱承清如何。
朱承瑾見狀,起身走了。後院女人對她恭敬巴結態度更勝往昔,程梁二人規規矩矩行禮目送,直至郡主身影消失。時值夜晚,朱承瑾正在房中習字,聽見有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