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宛想提起的,正是瑞王說起過的婚事。
津北侯府,百年傳承,軍權在握。
津北侯府的二公子,雖然不是什麼文武絕世的男人,也是翩翩佳公子,教養禮儀都不差。
朱承清難道就不想要這門婚事?
不,朱承清更知道此事重要性。她直到如今都與柔慈縣君交惡,不就是因為林念笙多嘴提的那個親事。
朱承宛給郡主行了禮,以往朱承瑾不會讓她行全禮,便讓崔然扶起,今日含笑受之。
朱承清斜倚坐著,但笑不語,她身邊木蘭想說什麼,卻被她微微搖頭制止。
朱承宛坐下後,開口便是天晴日暮,花鳥魚蟲。
唯獨不談正事。
朱承清何嘗不知她這二姐是在等她自動告辭呢,可她就是八風不動,坐的穩穩當當,甚至主動開口:“聽說秦庶妃身邊的大丫鬟砸碎了父王賞賜的一件玉佩,惹得秦庶妃惱了她,如今貶去做了個灑掃丫鬟。”
秦庶妃身邊大丫鬟挑著秦庶妃蹦躂不停,又被朱承瑾賞了十板。黛瓊回過味兒來,自然是容不下這等奴婢的,隨便挑了個理由把她從自己屋裡打發走了。而且黛瓊還特意來請朱承瑾賜給她一個新的大丫鬟,朱承瑾不會沒事兒去插許多人在她院子裡,索性將原來的二等丫鬟提一個上來。
朱承清也不會無端說起這事,下一步就看向朱承宛,笑道:“二姐姐,聽說那丫鬟和你院子裡的大丫鬟蘭香是親姐妹?若是個好的,你開口向秦庶妃討去就是,也省的打掃院子受那麼些苦。”
朱承宛這不是第一次知道朱承清講話帶針,也不是第一次被扎,心窩裡還是細細密密的疼,道:“三妹說的不錯,秦庶妃原先大丫鬟蘭馨的確是蘭香的妹妹,只不過她做錯了事兒,受罰是應當的。”
朱承瑾尚且不知道這事兒,主要是她沒太過關注黛瓊。
如今被朱承清點出來,直接又把朱承宛面子扒下一層。先前黛瓊有事沒事就跟朱承宛湊在一起,蘭馨是黛瓊特意和朱承宛要來的,如今貶下去,二人更不來往,挑撥的事兒有沒有朱承宛一份,只看朱承瑾怎麼想了。
朱承清笑道:“也是,不過是個奴婢罷了。”
朱承宛也不會放過朱承清,“說起奴婢,聽說妹妹前幾日打聽當年魏國公嫡女一案呢,不知又是何意?”
魏國公嫡女毀容一案,朱承清卯足了勁要給親孃伸冤,最起碼也得讓丁側妃這些人狠狠疼上一陣。
朱承宛這話,讓她笑意泛冷,二人不顧朱承瑾還在,看向彼此的目光已經是十分冷漠了。
本來感情就淡,瑞王想讓朱承宛嫁去津北侯府,景豫郡主卻想讓朱承清去,這二人更不拿姐妹當什麼好東西了。
朱承瑾笑道:“最近天燥的很,滿堂,去端上兩碗冰糖雪梨水來。”將兩個人的話壓了壓,否則王府倆庶女在郡主屋裡打起來,說出去整個王府都別見人了。
接著道:“不知道二位姐姐知不知道,章相夫人,正是……”頓了一下,“錦溪姑奶奶的女兒,算起來也是咱們的姑母。她最近身子好了許多,下了帖子約咱們姐妹們去相府一聚,還有泉郡王家的幾位姐妹。”
朱承宛見朱承清一直不走,耐不住性子了,藉口頭暈先回去,冰糖雪梨水還沒上來,她人就走了老遠。
朱承清還坐著,“郡主,魏國公嫡女一案,過去時間太久,丁氏做事又向來愛推在別人身上,找她的馬腳真是不易。若是有機會,我想親自見見魏國公嫡女。”
魏國公嫡女,如今嫁為人婦,朱承瑾沉吟半晌,道:“這事兒我去安排,只不過不知道是否能成。”
去了信給白瀲灩,白瀲灩一口答應下來,“我與魏國公府往日裡交情還算不錯,正巧她近日也在京中,交給我就是。”
白瀲灩一樣樣的事情做完,才慢條斯理梳妝打扮。
穿上一身素色衣裙,下襬點綴繡上珍珠,領口袖口金絲銀線鑲邊,壓箱底的首飾被收拾出來,翠玉已經失去光澤,戴在她手上灰濛濛的,卻依舊能看出往日通透清澈。
她臉頰依舊是有些瘦,精神極好,帶著僕從婢女,一大堆的排場,浩浩蕩蕩去章家老太太的院子。
方氏正在老太太跟前哭呢,聽聞婢女回稟“夫人來給老太太請安”。哭的更厲害了。
章老太太疼愛孫子,對生出孫子來的方氏也十分寬容。白瀲灩的出身,註定了她不會對待婆婆像方氏一樣,諂媚討好,毫無底線。
章老太太道:“她來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