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史官之職,自古有言,‘夫所謂執筆者,不掩惡,不虛善’。太史令也是忠於職守,此事歸根結底,不過是底下官員為一己私利,不尊國法,擅自賣官鬻爵。歷朝歷代,清平盛世,也總免不了有些人,以為父皇寬宏大度,便為所欲為!兒臣以為,該嚴懲,務必讓這些人知道,可為不可為!”
太子的話說完,王御史點頭道:“臣附議,若是此風不止,日後屢屢生事。皇上且想想,一個縣丞,賣到一千兩白銀,臣等官員,一年幾何?捐一個縣丞,他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百姓純善,不知其中緣由曲折,只會怪到君王身上,到時候再解釋,恐怕就晚了。”
廷上不少人暗罵王老二多嘴,又怕此時不表態,會牽扯自己身上,趕緊一個接一個道:“臣附議。”
皇帝又問:“齊郡王,你怎麼看?”
四皇子出列,恭恭敬敬道:“兒臣覺得,此事尚無定論,無需峻罰懲處……”
太子笑道:“皇兄說的是,孤也覺得,此事該一查到底,揪出背後黑手。抓到的不過是區區七品小官。京中七品官,怕是連皇兄門人都比不上吧。如何敢賣官,誰給他的權利賣官?”
“‘我靜如鏡,民動如煙’,百姓純善,然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皇帝搖了搖頭,“這等庸才,簽字用的都是手印,自己名字且不會寫,便讓他做縣丞?簡直混賬,簡直胡鬧!來人,此案著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司會審,務必給朕查清楚!整肅朝綱!”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御史大人道:“臣等遵旨!”
皇帝嘆氣,又道:“太子監審,衛親王、寧親王與齊郡王旁聽。”
“兒臣領旨!”
皇帝著實心力交瘁,剛要退朝,寧親王不幹了:“父皇,兒臣也不懂審案的事兒,太子殿下去不就成了,非讓兒臣們跟去反倒攪局。”
衛親王和齊郡王恨恨看一眼寧親王——只有你攪局!
瑞親王心道,這侄兒還是挺像我的。
皇帝氣的不行,“退朝退朝!”
寧親王還要說話,衛親王一捅他腰,寧親王“哎喲”一聲,聲音湮滅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恭送聲裡。
待起身了,寧親王還埋怨:“三哥,你幹嘛撓我啊。”
“五弟,你可少說些話吧!”沒看見老四那眼睛都能吃人了嗎?
太子打圓場,“五皇兄,我那兒收了一副仕女圖,聽說是前朝顧大家的,五哥,鑑賞一番?”
“求之不得,太子殿下請!”
太子直接被五皇子寧親王拽著拖走了,還不忘道:“三皇兄,四皇兄,孤失禮先走一步了。”
衛親王笑道:“太子殿下慢走,五弟……五弟你看著點兒路,可別摔了!”摔著自己沒關係,可別把太子摔了。
齊郡王面色冷峻,敷衍的拱拱手回府了。
衛親王摸不著頭腦,怎麼了今天這一個個?自己也回府哄老婆去了,秦王妃還未有孕,每天看著兩個侍妾心氣不順。
齊郡王府側妃倒是不敢瞎折騰,齊郡王先是直接殺到劉側妃的院子,二話不說一記耳光,打的劉側妃都懵了,“你家裡人做的好事!”
劉側妃上次被打的痛還沒消散呢,這又被打了,哭都哭不出聲。
齊郡王怒從心頭起,一腳又踹在劉側妃小腹上,“你們劉家可真是能耐了!買官賣官,若是牽扯到本王,你就也跟著劉品一塊兒去了吧!”
劉品正是劉家嫂子的兒子,這次買官被抓,估計就是個死。
齊郡王還要再踹,劉氏在地上縮成一團,痛苦無比,聞聲而來的張側妃驚呼一聲:“王爺!”滿是擔憂之情。
齊郡王緩了緩道:“無妨,本王無礙。”
張側妃擰著眉,十分心疼,“王爺有什麼氣只管發出來,可別傷了自己身子,劉姐姐縱然錯了什麼,也請王爺看在劉姐姐一片真心的份兒上,饒了她吧。”說著,彎腰要將劉氏扶起來,剛握住劉氏手臂,張側妃就驚詫道:“王爺,劉姐姐她……她出血了!”
誰也沒想到,都在謀劃林念笙的肚子,劉側妃的孩子卻先沒了。
劉側妃早就得知自己懷孕,只是怕別人暗害,沒敢聲張,這次被齊郡王一腳踹掉,心裡痛極。更是擔心會被劉家買官之事牽連,連病帶嚇,差點沒死過去。
得虧有張側妃悉心照料,齊郡王看在眼裡,第二天晚上也沒留在王妃那,也沒睡書房,去了張氏的院子。
張側妃第二天仍舊是起早去給王妃請安,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