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卻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四皇子府,林念笙才是此地主人。
林念笙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嘴唇慘白,四皇子也不見人影。她道:“妹妹還沒去瞧過我那兒子吧,雖說……但是長得玉雪可愛,像極了我。”
她這態度更是讓人生疑,像是催促朱承瑾去看望皇長孫一般,朱承瑾未曾有過此等經歷,但是她畢竟聰慧。林念笙是什麼人?事事爭強好勝,分毫不肯屈居人下。想想吧,她何等驕傲自負,這樣一個孩子的出生,林念笙再怎麼樣,心中也該有些悲傷擔憂,但是此刻看來,竟是絲毫不減欣喜。
朱承瑾道:“小孩子,長大了便好了。”也只能如此安慰,“這次來,正是看望看望你和我那小侄子。”
林念笙道:“來人,帶景豫郡主去看看公子。”她掩藏不住臉上笑意,“我下不的床,不能親自帶妹妹去……”
“無妨,四皇子妃好生休息,我去去便來。”朱承瑾不計較這些,跟著帶路的小丫鬟,繞過了幾個柱子,心裡尚在奇怪,誰知那丫鬟又繞個彎,忽然不見了。只留下面前不遠處的一間屋,朱承瑾心道不對,林念笙剛才的態度對兒子也算上心,那,怎麼將皇長孫放在這麼遠的地兒?
跟過來的是沉穩的珠玉,也道:“那丫鬟怎麼不見了……是故意將我們引來這屋子裡的?”
眼睛往屋裡一瞥,卻正看見熟悉背影站在床邊,手裡捂著的正是襁褓!
朱承瑾呼吸一窒,呵斥聲已然快過頭腦先從舌尖綻放出來:“你幹什麼!”
此時朱承瑾才算想起這熟悉背影是誰——香姨娘!
香兒手一抖,捂著襁褓便鬆了開來,她一轉頭腳步踉蹌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朱承瑾下意識道:“珠玉攔著她!”叫人來是沒用的,這裡如此偏僻,那丫鬟故意將她們引來,又怎麼會讓她們叫來人呢?
她這次只帶了珠玉一個人出來,自己跑進屋裡一到床邊扒開襁褓遮掩,孩子面色青紫,已然沒了呼吸!
朱承瑾頭腦炸開,腦子裡閃過林念笙假意的笑,閃過林念笙與香兒目光交接的默契,霎時知道了林念笙在算計什麼,若是被看見,她無論是什麼郡主,都是死路一條!
一個謀殺皇長孫的郡主,無論怎麼不為人所相信,總比謀殺親子來得讓人信服。此罪一旦定下,便是太后瑞王也保不了她,她不敢置信,自問自己與林念笙並非生死大敵,如何就平白落下了這麼一樁塌天大禍?
朱承瑾呼吸急促,額上汗珠連連,手邊是已經沒了喘息的孩子身軀,她迫使自己清醒起來,牙關緊合咬住舌尖,口腔瀰漫開一片鐵鏽腥甜氣息。這點疼痛逼醒了混沌大腦,朱承瑾心神穩了幾分,看著孩子,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急救!
朱承瑾穿越而來太久,差點忘了自己現代人的本事,她雖不是正兒八經的醫學生,但是也蹭過幾節急救課,對這些常識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平復顫抖的呼吸,拇指環繞胸廓指尖按在胸口中央下方,一邊按著一邊嘴裡計數,十五次便俯身,以口渡氣來了個人工呼吸。她也是姑且一試,後背汗溼大片,呼吸急促。
如此反覆,孩子嗆咳一聲,居然發出了一聲輕微呻吟。
朱承瑾大口喘息,驚魂未定。想必香兒也是懼怕,不敢直接捂住孩子口鼻,只是以襁褓遮蓋隔絕呼吸。這才誤打誤撞,讓孩子只是憋氣,而未死亡。朱承瑾見孩子呼吸已然穩定下來,不哭不鬧,雖然瘦瘦小小,眼睛卻黑亮的如同珍珠一般。
朱承瑾快速將孩子襁褓包裹好,抱在懷裡。她出門,看見香兒正與珠玉扭打在一起,怒火燒的整個人都暴怒,也顧不上什麼郡主儀態,親自動手,上前便是一腳踹在香兒背後,厲聲道:“謀害皇長孫,你不怕株連九族!”
香兒怔住:“皇長孫?什麼皇長孫,四皇子妃不是說,這……這就是一個家僕所生的……”
她也是傻了,林念笙要她掐死家僕之子,噁心朱承瑾。她因為私仇舊恨,答應了下來,誰知道林念笙如此狠毒,要她掐死的,正是林念笙自己的兒子!
有了朱承瑾幫忙,珠玉很快就將香兒制服,甚至扯下了自己頭上繫帶,勒住香兒雙手。
朱承瑾所帶的奴僕都候著在王府門口,她懷裡抱著孩子,低頭看向因為疼痛蜷縮的香兒,“帶我們出去,不準喊叫,否則我一刀殺了你,看看林念笙能將我如何!”
香兒本就怕極了,林念笙讓她做的事兒,她就是再不懂,也聽過“株連九族”這個詞。居然就這麼被威脅的,找到了出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