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念笙安排的那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恪昭媛今日看起來有些憔悴,與蘇淑妃簡直是不能比,遍觀眾人,也就只有剛喪子的陸賢妃臉色比她難看了。
昭華唇邊弧度不動,與朱承瑾說著悄悄話:“瞧見她臉上那些粉沒有,為了遮老呢,聽說他前些日子為了復寵,用了什麼秘藥,的確是管用了幾日。可是越用,效果越差,就要翻倍的用,臉色黃的像是塗了一層膏蠟,難看的很。”
朱承瑾心道,這要是非要解釋,應該是藥物反應。是藥三分毒,何況是效果那麼明顯的“神藥”,諸如現代的某些藥物傷肝傷腎的,恪昭媛服用的“秘藥”想必是傷及內臟,才會引氣臉色這麼難看,若是繼續用下去,也不必皇帝處死了,自己吃藥就得吃死。
何況這等東西,對於恪昭媛來說,就是罌粟大麻,只要停下就會變得醜陋,她就不得不日復一日的增量。朱承瑾不由感嘆:“誰給她找的藥,這是多大的仇啊。”
昭華這才嘲諷笑道:“不就是她的好兒媳,林念笙嗎?”
皇帝見此,再加上四皇子可以做出的落寞模樣,不由有些心軟:“恪昭媛,來朕身邊吧。”說著還像是有些愧疚一般,看了一眼蘇淑妃。
這麼一看,就看出些許不對勁兒來了。
蘇淑妃身著素青衣物,這不是她平日裡的裝扮,但是要說起來,皇后剛薨逝,這一身是極為符合禮數的。何況太子與昭華公主在這兒,更是不招眼,其他幾個妃子,因著陸賢妃死了兒子,穿的更是素淡,只是不是為了周皇后罷了。像是陳貴妃、顧德妃,也是挑了些不易出錯的穩重顏色。
恪昭媛穿的也並非什麼太鮮豔,只是額間綴著、頭上釵子,都是金器帶紅寶石,瞧起來,倒像是有什麼喜事兒子為藩王,的確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喜事兒。在外人看來如此,卻不知恪昭媛與四皇子娘倆還不滿意呢。
即使如此,皇帝想到恪昭媛即將被自己處死,就不免多謝寬容,“看你面色不大好,來朕這兒吧。”
四皇子聞言不由看向恪昭媛,所幸恪昭媛雖說面容憔悴,心卻依舊還是那個當場毀別人容貌面不改色的賀貴妃。一步一步,從從容容,就到了皇上身邊,“臣妾是想到,日後再見不到皇兒,不免有些”
“罷了,皇上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臣妾再說什麼,豈不是不懂事。不如,讓皇兒,再敬臣妾與皇上一杯酒吧。”恪昭媛笑起來有些怯怯的,帶著不敢說什麼的委屈與哀愁,皇帝目光都被吸引進了那雙已經不算年輕的眼中。
恪昭媛順手拿起皇帝面前早就準備好的一杯酒,誰也沒注意,鏤空指套就那麼一劃而過,她捧著酒杯,遞到皇帝面前,道:“這杯酒可能也是臣妾與皇上的,最後一別了。”
皇帝不疑有他,剛端到手裡,就聽太子道:“且慢。”
四皇子面色一僵,手裡杯子差點兒沒滑下去,卻仍舊是整理好了姿態,笑道:“太子殿下有話說?”
☆、第二百一十二章、荒唐逼宮
太子眼風一掃,如刀凜冽,落在四皇子微微顫抖的手上,忽而展顏一笑。他這笑絕不算太刻意的良善,也並非什麼惡意,“四皇兄不必如此,還是叫太子弟弟便好。孤只是想問孫公公,宮中飲酒素來有規矩,為何不試毒?”
孫秀一驚,忙道:“奴才疏忽,奴才萬死,還請昭媛娘娘將酒杯給奴才”
恪昭媛委屈的幾乎要霎時落下淚來,四皇子更是隱隱混雜著怒氣與快被拆穿的心虛。
皇帝看愛子愛妃如此,不由皺起眉頭,“好了,太子,休得胡言亂語。”他是從未想過,四皇子會害自己的,此刻對太子懷疑四皇子的話自然就沒什麼好氣。
太子認錯的很快:“兒臣知錯。”
皇帝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般,拿過恪昭媛手中酒杯,對著四皇子示意。
四皇子長出一口氣,道:“兒子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今日兒子一去,父子相見機會渺渺,僅以此酒,感念父皇如海恩德。”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這話說來,勾起皇帝一些些傷感,看著四皇子,在此之前四皇子意氣風發,如今卻多了一抹畏畏縮縮。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抹畏縮,會深入骨髓,再也抹除不掉。
思及至此,皇帝嘴中酒液,都帶了一抹苦澀。
皇帝喉結滾動,嚥下酒液,看在各人眼中,神情不一。
太子藉著側頭與昭華說話,掩去唇邊笑意,朱承瑾眼中流露出些許不忍,太子眼尖,道:“景豫姐姐,聽聞靖平侯夫人最近偶感風寒,身子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