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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手中長刀卻於他身上穿胸而過。

“崔大海——”蘇齊徽高聲痛喚,餘光瞥見身側八字鬍欺近,再不猶疑,翻身躍船而下,垂直落入海中。

這時,又一個大浪衝來,他死死握著最後一根繩索,游到小船前,趁機飛快切斷繩索,爬入船內。

沒有繩索的牽扯,輕盈的小船很快就被波濤衝遠,片時後,大船的影子已經模糊。

而此刻大船上更是一片混亂,達燁撲到船舷,風暴中,蘇蘇所在的小船瞬間已沒了蹤影。他抬頭看看烏壓壓的天,再看瘋狂的海浪,抿抿唇,脫掉麻衣大褂,撇開眾匪,獨自朝船尾奔去,掏出短刀,然後幾下切斷鎖著逃生船的纜繩,頭也不回地躍入船中。

這麼一來,眾匪也皆各自逃命,你爭我搶剩下為數不多的逃生船,死裡逃生的眾船客亦加入爭奪中,不少船客在爭搶中丟了性命,也有幾個船客憑著力氣成功搶到逃生船。

大多數船客只有無能為力地待在船上,與大海一起咆哮,與大海一起翻滾,與大海一起湮沒深底。

大雨還在滂沱,蘇齊徽顧不及還在昏迷中的蘇蘇,他不停地把打進船裡的海水和雨水舀出去,否則船身過重會下沉。

海上的風浪很大,小船就似一片樹葉,飄起蕩下,蕩下飄起。

幸運的是,沒多久,他就發現他們的船正在遠離風暴帶,頭頂的雲層也在慢慢變薄,暴雨漸漸歇止,但風沒有怎麼變小,小船仍在飛速漂移著。

而極遠的前方,暴雨海浪似乎仍在肆虐。

這裡風浪雖大,卻不再有海水湧進,蘇齊徽趕忙抱起躺在船板上不醒人事的蘇蘇。

“蘇兒——”

蘇齊徽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好容易喚醒了蘇蘇。

蘇蘇面色蒼白,渾身冰冷,但是一睜眼看到蘇齊徽的臉,她頓時恢復了些許精神:“爹爹,真的是你,爹爹,你沒……沒……?”

“嗯,蘇兒,爹爹說過,會一直陪著你的!”蘇齊徽聲音禁不住有些哽咽,短短几日,數次死裡逃生,折磨得他精疲力竭,卻終究還是帶著蘇蘇一道活了下來,只是崔大海……

瞅見蘇齊徽面色黯然,蘇蘇小意探問:“爹爹,崔伯呢?他還在大船上麼?”

蘇齊徽垂頭悲嘆:“你崔伯為了救爹爹……”

剩下的話他實在說不下去,但蘇蘇怎會不明白?

兩人靜默不語,心情抑鬱,兩雙眼睛漫無目的地在海面上游蕩,直到天色黢黑。

夜幕上掛出一彎銀月,距月亮極遠的天際鑲著數點星光。

這樣安靜的夜色下,大海卻自顧自地玩耍,海水仍算得上洶湧,帶著他們的小船不知要去何方。

月光下,蘇蘇的臉龐白玉無暇,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其中卻盡是委屈和不甘。

在一切歸於平靜後,父女二人才意識到,他們拼了命地逃脫出來,只不過是跳進另一個死亡威脅當中而已。

四周盡是無邊無際的海水,船中沒有囤糧,撐不了幾天,他們就會活活餓死。

蘇齊徽轉頭看向蘇蘇,心如刀割,原先死裡逃生的欣喜早被悲傷無助所覆蓋,拼死搶下這艘小船,為此還平白搭上崔大海的性命,最終也僅是多苟活那麼幾天而已。

他握住蘇蘇的小手,輕輕問了句:“蘇兒,你餓了吧?”

蘇蘇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時她就怕餓,這一天過來滴水未進,定是餓壞了,只是她一向懂事,不願意說而已。

聞言,蘇蘇轉過臉,搖了搖頭,紅著眼圈低聲咽道:“爹爹,蘇兒不餓!蘇兒害怕,害怕再也見不著孃親,見不著哥哥姐姐了!爹爹,蘇兒好想他們!”

聽此,蘇齊徽閉了閉眼,深喘一口氣,極力扯出一抹笑,溫言道:“蘇兒,這是爹爹最後一次帶你出遠門,以後你就得乖乖地呆在閨中,做女兒家該做的事情!”

他的話平靜柔和,就如平時一樣,聽不出慌張,也聽不出絕望,他的眼中甚至滿含笑意。

聽到蘇齊徽道出這麼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蘇蘇先是一愣,轉而意會,收回眼中的淚意,再次搖了搖頭:“爹爹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為何以後蘇兒不能再隨您出來了?”

蘇齊徽語重心長:“你娘本來就不同意我左一次右一次地帶你出來,這次出門前的幾日,她和我嘔了好長時間的氣!你娘說的沒錯,你已經是大姑娘了,老這麼拋頭露面的不好!”

聞言,蘇蘇嘟嘴:“爹爹,蘇兒哪裡拋頭露面啦?每次我都是喬妝打扮之後才